紫萱直接开口赶人,显然出乎萧老公爷父子的预料,他们的脸上闪过愕然;但是让紫萱众人惊讶的是,他们并没有真正的着恼:就算是有恼意,也只是那么一点点的,少到可以忽略不计。
这下子连水慕霞都抱起胸来:“今天的天真得不错,祖父和父亲还是回府去吃个茶纳纳福吧;子孙满地跑了,你们不享福实在是让天下人都看不过眼去。说句真正有孝心的话,您们,真得要少操心多享福,实在闲不住就想个法子多为子孙赚点银子。”
萧老公爷盯了水慕霞一眼:“怪不得你父亲总想狠狠打你一顿,你的确是欠调教;当真有孝心你就回来,也免得我和你父亲到现在还要忙个不停。有孝心,哼,指望你有孝心,除非你小子能给老夫添个重孙子。”
“养儿方知父母恩,到时候你就真得知道尽孝了。”他哼了几声:“不是为了你个不肖的子孙,老夫用得着这么费心费力吗?你以为老夫不想回府里吃茶纳福啊,可是老夫也要有那个福气才成。”
大大的训了一番孙子,他吐口气很舒服的样子:要骂水慕霞可不容易,因为他是长了腿的,骂得过了这一走就不知道几年看不到人;不过今天他可以放心大胆的骂,相信水慕霞是不会跑掉的。
只要朱紫萱在这里,他就是骂得再厉害三分也不怕孙子跑掉;有这样的机会,他岂能不骂上两句出出气?怎么说这小子几年来也让他老人家气得不轻。
水慕霞舔舔唇:“骂得痛快?痛快了还不回府,回去了回去了;哪里没有好玩的地方,实在无聊就去看看戏听听书。算我求您老人家了。”他一面说一面伸手去推萧老公爷,半认真半玩笑的要把他祖父推走。
萧公爷在一旁也不生气,看着儿子和父亲胡闹只管笑:“真是得,也不怕人笑。而且,你祖父和我真得走了,你今天晚上怕是睡不着了,自此之后也吃不香了。问也不问清楚就让我们走——我们当真就是那么不通情理的人?”
萧老公爷看向紫萱笑道:“你不明白,坏小子是怕我们对郡主不利呢。”
“不利你个头!”萧公爷居然说了一句粗鲁的俗语。还一个爆栗打在水慕霞的头上:“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哪个要对郡主不利我和你祖父是绝不会答应的,哪里会难为郡主半分?”
紫萱的眼睛瞪大了:一家人?她什么时候和萧家成一家人了!
晋亲王也极为不解的看过去,只是他的目光有些危险,看着萧公爷很有点警告他的意思。
钱天佑猛得站了起来:“不会吧。不会吧?我真得能未卜先知,那我不成神仙了?!我刚刚说什么来着——萧公爷,你老实告诉我们说,你们不是来向紫萱提亲的吧?”
紫萱等人皆惊,连水慕霞也吃惊的张大嘴巴看向自己的父亲:这怎么可能?就是因为他欢喜紫萱,他的家人甚至把他骗回府中点了他的穴位:提亲?他也有种要看看今天的太阳是打哪边升起来的冲动。
这不可能。此话在紫萱等人心中同时闪过,他们对钱天佑的想法一点都不赞同:钱天佑就是个混帐脑子,他的话怎么能够当真。
萧老公爷笑得眼睛都眯了起来:“钱公爷。没有想到你也有这么明白的时候;的确,我们请驸马爷前来,为得就是向郡主提亲。”他看向水慕霞:“为我的长孙,向辅国郡主提亲;只要郡主能答应下嫁,什么条件我们也会答应。”
钱天佑猛得跳起来:“看,看,我说得对不对?哪个再说我糊涂,我就两个大耳括子打他。哼。京城公认的聪明人都没有看出来的事情,我却没有来花厅前就猜中了,谁聪明,啊?你们说,谁——”
他的话没有说完,晋亲王一脚就把他踹了出去,使得他后面的话都化成了一个长长的单音。直到钱天佑被雪莲扶住。晋亲王才淡淡的开口:“乌鸦嘴。”
开口的同时,他冷冷的看了一眼萧老公爷,虽然没有说话却表明他现在心情极为不好;此时他自然不会遗漏了水慕霞,那冰冷的目光化成刀子在水慕霞身上少说也要捅上十几下:好啊,小子。你敢来这么一手,兄弟你也阴?
水慕霞还处在受惊之中就被晋亲王的冷目给刺了一个透心凉,他心中那个冤:不关我的事儿啊。不过,他也知道晋亲王很明白此事和他无关,但是为他提亲晋亲王就不会放过他。
嗯,提亲嘛,其实也不错。他的目光落在紫萱身上时目光一柔,也许能够打消她一直想离开的念头;至于紫萱的家乡和那些不可思议的话——紫萱就是紫萱,子不语怪力乱神的,他可是夫子很好的学生。
如果水慕霞的夫子能听到他心里的话,肯定会气得拿戒尺打得他满头包:他教的学生中,最顽劣的莫过于水慕霞了。
他很清楚自家长辈来提亲必不是像他们所说为自己着想,定是有着其它不可告人的谋算;但是,有他在——而且两三天后他就远走高飞了,那些谋算和他、和紫萱有什么关系?什么关系也不会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