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柔护着柳氏,虽然身份上说她们是母女,但丁柔心里年龄三十多了,比柳氏要大,见识也远非在内宅厮混的柳氏可比,丁柔有些时候将柳氏当成妹妹照看。但对太夫人,丁柔不敢小看,全然当成长辈,
谨慎恭谨,带着一丝的戒备,似太夫人这样的人,疼宠丁柔也不会越过底线,她最在乎的是丁府,永远不是宠爱的孙女。
昨夜在太夫人怀里,丁柔难得收敛羽翼安歇,前世今生加起来这种机会没有几次。
“醒了?”
“嗯,祖母。”
丁柔难得在太夫人怀里蹭了蹭,太夫人心软了些,半夜醒来给她掖被子时,见丁柔眼角有些许的湿润,蜷缩在自己怀里的丁柔显得有些脆弱,太夫人正想如何宽慰她时,丁柔从她怀里爬起来,伸个懒腰,回眸时又是往常没任何破绽的笑颜”“祖母,该起了。”
撩开幔帐,丁柔穿鞋,唤道:,“岚心,文丽。”
两名大丫头带着一众捧着铜盆等物的小丫头走进来,伺候丁柔,太夫人梳洗。因今日太夫人外出会友,丁柔穿戴更为慎重些,同昨日去周府不同,跟太夫人交好的都是上了年岁的老夫人,丁柔稍作思考,选了一件绛紫色滚边的褶子,下穿细腰长裙,搭配上几个柳氏亲手编织的丝绦,带着月白石的耳环,让岚心梳了双髻,显得乖巧又文静。
太夫抿了抿鬓”“带上我给的项圈,就是配彩玉的那个。”
丁柔微怔,命岚心取来,一会功夫岚心手捧盒子,太夫人一看便知丁柔是妥当的收着,没打算戴出去,丁柔这份小心,太夫人满意又心疼,丁柔本来想到个坠子碧玺的项链,可太夫人话了”她不能总是拒绝,何况出门不贵重点,太朴素了会让太夫人没面子,丁柔带上了项圈,最名贵的是垂在胸口处的彩玉。
,“还是祖母眼好,我方才都不知道如何选呢。”
丁柔收拾整齐,笑盈盈走向太夫人,“没祖母的主意,您给的许多饰,我还不得挑huā了眼儿?”
太夫人笑道:,“我帮了你”你也得帮我。”
丁柔蹙眉,有考验?文丽将柜子打开,各色的衣物映入眼帘,丁柔仔细想着,吏部侍郎太夫人的喜好,恍惚听太夫人随口说起过,她不喜欢松香色,偏爱宝蓝,湛蓝等,她们是老朋友,远不用在衣着上顾虑太多,可登门做客,怎么也得让主人看着顺眼,不拘小节,再好的友情也总有淡的一日。
丁柔走近柜子,似在仔细选择衣衫,脑子里想着太夫人外出原因”
在父亲丁栋升官后,同吏部侍郎母亲见面,政治意义远大于她们之间的友谊。
需要吏部的优良评语他才有可能正式走上中枢,为最终入阁努力,吏部侍郎今日帮了丁栋一把,来日凭着两家的关系一旦丁栋成为阁臣,也可提携于他,官场上错综复杂,也分派系,同年,祖一辈父一辈的交情”官场可不是一句简单的百姓常说的官官相护。
派系之争,朋党之争厉害得多,稍有不慎,就可能万劫不复。丁老太爷致仕后丁府逐渐淡出江浙清流阵营”n旦丁大老爷被皇上启用,丁府必将重归江浙清流”再难有如今独立的地位。
郎大人,据说在江浙很有名望,有名望等同于言权。太夫人去侍郎府上,更多的表明重归江浙清流,需求派系支持,背后无人支持,丁栋再能干,会受掣肘之苦,还得防着小人的攻击,丁栋一旦没政绩,就坐不稳位置。
而且南北之争,一直都存在,明年大比,丁柔念头极快的转过,总觉得其中有机会,但一时还想不到。丁柔想得虽然多,但不过是一瞬,从柜子里取下蓝紫色宽袖袍子,向太夫人笑道:,“您看这件如何?”
太夫人眼睛合了一下”“很好。”
她以前同丁柔说得不多,但丁柔不仅记住了,还能从蛛丝马迹中有了正确的判断,太夫人也看重她的这分聪慧,不,是智慧。
丁敏也说了一些事儿,但就如老爷所言,无论是大局上,还是细节上,丁敏仿佛在陈述结果,很少能说明白根由,问得急了,丁敏说得更为凌乱。
丁老太爷昨日将太夫人叫去书房,陪坐的还有儿子丁栋,丁老爷子让丁栋多注意丁敏,而私底下让太夫人善待培养丁柔。
,“带什么并饰?六丫头不得偷懒,今儿我全听你的。”
丁柔暗自舒了口气,过了一关还有一关,饰会好选一些,侍郎府的太夫人故乡在苏州,一般会喜欢轻巧的饰,珍珠玉石,比带金银更显得身份。
丁柔在打开的饰盒里挑选,一件一件的取出为太夫人搭配今日外出的装束,既要符合身份,有得*太夫人气质,最重要的是让侍郎府太夫人看着亲近熟悉,拉近距离才好开口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