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得李秘出来之时,秋冬已经坐在床边,一脸羞臊,深深埋着头,也不敢抬头看李秘。
气氛也果是尴尬,虽然秋冬是奴婢,但毕竟是大家闺秀出身,姿色气质都不错,秀女新浴后,满脸粉桃红,也是别有风味,李秘都有些心旌动摇,便朝秋冬道。
“我出去给你找些吃的。”
见得李秘狼狈而走,秋冬有些好笑,又有些失落,不过李秘很快就端着食物回到房中,两人吃了饭之后,秋冬便打了个地铺,显然是要将床让给李秘。
李秘从未将秋冬当奴婢一般看待,自然不会同意,一番佯怒,这才让秋冬安心睡了床。
外头夜雨绵绵,房中却格外温热,仿佛两个人越火热的身子,将整个房间都烘热了。
李秘不由想起了姚氏,也不知道她真实身份,甚至连她的真实姓名都不知道,李秘回想起来,只记得她那丰腴的身子,细腻的肌肤,与她的年龄根本就不匹配,或许她比谎称的要更年轻。
想起这些来,李秘难免有些心猿意马,他分明能够听到秋冬急促的呼吸,他知道这个女孩也紧张得无法入睡,他更知道这是一朵任他采撷的花儿,只是他却不想这么做。
因为这份纯真对于古代女子而言,实在太珍贵,又岂能因为自己一时冲动而毁掉一个女子的一生?
两人就在房里这么捱着,秋冬许是想跟李秘聊一聊,几次三番却又不好开口。
李秘生怕开口之后会把持不住,也就强忍着不说话,直到约莫三更时分,终于打破了沉寂,只是这种打破沉寂的方式,并不是李秘想要的。
“啊!”
一声惨叫打破雨夜的寂静,而后便是乱哄哄的动静,整个驿站便如同被踩了尾巴的猫一般,瞬间变得狂躁起来!
出门在外,也不能太随意,加上又与秋冬同房,李秘只是和衣而睡,听得动静,便朝秋冬沉声叮嘱了一句:“别乱跑,呆在房里,锁着门,除了我之外,谁也不给开门!”
秋冬也被吓住了,一时没有回应,李秘又大声叮嘱道:“千万记住!不是我,别开门!”
秋冬此时才木然地点了点头,李秘已经推门出去了!
到了门外,李秘便看到整个院子四面房间全都亮起灯火来,楼上楼下也都被这惨叫声给惊醒了。
由于李秘并未入睡,所以他最早推门来查看,此时便看到二楼的一间甲等房门口大开,几个人正在门口哇哇呕吐!
“王士肃?”
李秘此时已经走进,但见得王士肃和郑多福,以及张孙绳等人,都趴着或蹲着,毫无形象地狂吐着!
“不会生甚么人命案子的吧?”李秘心中也是疑惑不解,走近了便问道。
“生了甚么事?”
张孙绳听得李秘声音,便抬起头来,刚想开口说话,又是一阵犯恶心,而旁边的王士肃和郑多福等人,却一直埋着头在呕吐,看样子是他们在抠着喉咙,强行呕吐!
张孙绳一时半会儿也说不出话来,便朝身后指了指,李秘只好自己进入了房间来。
此时这房间便如同张开大嘴的凶兽一般,虽然点了不少烛台,灯火通明,却给人一种诡异的逼迫感。
中间的餐桌上摆着不少美酒佳肴,尚且温热,袅袅冒着微烟,想来这几个人也是长夜漫漫,喝酒畅谈,只是奇怪的是,郑多福这么个女子,即便女扮男装,也不可能参与进来,她又为何会在房外?
餐桌上的酒食打翻了一部分,想来该是他们惊慌之际所为,李秘没有见到凶案现场,更是疑惑不解,他们到底为何会如此惊恐,又为何要抠嗓子眼拼命狂呕?
李秘不由将目光转移到了餐桌上,这驿站为了讨好应天府尹也是煞费苦心,即便是深更半夜,几位大人要秉烛夜谈,也准备了极其丰盛的酒菜。
这满桌子山珍海味鸡鸭鱼肉,虽说丰富,却也寻常,李秘也没见有甚么出奇之处。
正要走出去问张孙绳之时,李秘的眸光却落在了他们座位前的木桶上!
这木桶里头还剩下一半的米饭,在座的碗里或多或少也都剩了些,想来他们也准备结束酒宴,各人都吃些米饭来饱肚。
看着这木桶以及他们碗里吃剩下的米饭,李秘终于知道他们为何要抠着嗓子眼狂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