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大人,这事情总算是忙完了,本官也难得来你这县衙坐坐,有甚么好茶可是舍不得拿出来喝?”
简定雍是又惊又喜,因为素昔陈和光可是他的顶头上司,难得如此轻松与他闲聊,仗着李秘的光,交情也是上了个台阶,简定雍又如何能不快活?
“大人哪里话,是下官怠慢了。”嘴上虽然这般说,但脸上却是笑开了花,简定雍赶忙让钱师爷亲自去准备上好香茗。
钱师爷也是暗自叹气,昨夜他也参加了宴会,李秘成了吴惟忠的义子,身份可就今时不同往日,不是他能够比拟的了。
李秘还是捕快之时,他这个师爷已经被呼来喝去,如今又成了端茶递水的,得嘞,这师爷也不用再混了。
趁着这备茶的功夫,陈和光也朝宋知微使了个眼色,宋知微便朝简定雍道。
“简大人,咱们今次过来,是有件事与你商量来的。”
简定雍自不敢怠慢,早先见得陈和光让人去请李秘,便知道事情的大概,此时也不用点破,自己便开口道。
“宋账干是想将李秘调到理刑馆去吧?”
宋知微也不扭捏,朝他笑道:“正是,眼下李秘已经脱了贱籍,再做捕快的勾当可就有些不合适了,他精于侦查追捕,到我四府理刑馆来,正是合适不过的。”
李秘与宋知微相互配合,办成了不少大事,对于进入理刑馆,他也没甚么抵触,甚至是乐见其成。
毕竟推官衙门也是在苏州城内,仍旧属于李秘的地盘范围,做甚么勾当无所谓,只要能够查查案子,无事就看书练武,那便成了。
他本以为简定雍会爽快答应,便是宋知微陈和光,也都是这般认为,只是简定雍接着却说道。
“宋账干,实不相瞒,昨夜里吴将军给下官有过一番密谈,关于李秘的着落,也叮嘱了下官,这理刑馆是去不得了。”
宋知微难免有些皱眉,朝简定雍道:“这又是为何?难道简大人不想放人?你这县衙虽说也不小,但你也看到了,李秘在这里只能是大材小用啊……”
李秘听得如此,生怕他们闹得不愉快,便朝宋知微道:“推官大人谬赞了,其实李秘是个恬淡的性子,哪里当差都是一样的……”
大家也知道李秘是体贴,是善解人意,不过这件事关系到李秘往后的展,即便他不愿意离开,也不能再当捕快,毕竟他已经不再是贱籍了。
简定雍知道自己被误解了,赶忙解释道:“二位大人稍安勿躁,待下官慢慢说来,吴将军的意思是,理刑馆毕竟是地方行政,而李秘是要参加明年的武举乡试的,若参与地方政务了,明年就不好再考武举了……”
宋知微和陈和光闻言,也不由恍然大悟,他们起初是不知道李秘要考武举人的,宋知微或许还能听到一些消息,可陈和光对此却是一无所知。
听说李秘要考武举,本来还有些惊讶,不过想了想,他已经认了吴惟忠作义父,武举反倒是最适合李秘的一条路子了。
虽然文官到底是看不起武将,尤其是武举这种没有技术含量,只靠人脉关系的考试,但他们毕竟与李秘有着老交情,此时便朝李秘道。
“原来李秘你志不在此,倒是让我二人瞎操心了一场。”
李秘闻言,也朝陈和光宋知微拱手道谢:“二位大人抬举,李秘是感铭肺腑的,参考武举不过是一条路子,在下的志愿,仍旧是刑侦断狱,得了正经身份,往后也一样是要往这方面走的……”
陈和光与宋知微听得此言,脸色也好看了,朝李秘道:“如此才是正途,没有白费你的才华。”
宋知微又朝简定雍问道:“不知吴将军的具体意向是甚么,有没有具体的安排?”
简定雍点了点头,答道:“照着吴将军的意思,是想让李秘先当个巡检……”
陈和光和宋知微也不由愕然,毕竟巡检只是从九品,而且又是零散的差事,陈和光当即摇头笑道。
“这吴将军也果是两袖清风刚正中直,即便如此欣赏李秘,也没有滥用职权,实在是让人敬佩了。”
李秘却笑了,朝陈和光道:“大人是想说义父小气吧?”
陈和光也哈哈大笑,李秘便接着说道:“做巡检也不错的,清闲一些也好,倒是让我有时间备考,早先义父也跟我说起过,只是具体差事却没跟我说,想来也是怕我嫌弃了……”
李秘如此一说,大家也就释然了,而李秘经历了这么多事,终于摆脱了捕快的身份,不过巡检也有缉捕盗贼配合查案的职能,倒也没有脱离老本行,李秘也是知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