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问题可就非常隐私了,漫说是李秘,便是熊廷弼和索二弟,也都尴尬到了极点。
“妈妈!能正经说话么,恁地甚么问题都敢说!”索二弟也是在一旁抱怨。
然而李秘却不敢怠慢,因为他早就现这个问题,早晨起来之后,内裤上确实留有一些淡黄色甚至是淡红色的痕迹,有时候还会小便刺痛!
熊廷弼将李秘带来此处,是为了咨询蛊毒的问题,这老婆子虽然失明,却能说出李秘如此隐私的问题来,李秘又岂能掉以轻心!
“婆婆说的没错,确实有这个问题……”
那老婆子点了点头,而后朝索二弟说道:“儿子,去倒两碗圣露茶过来。”
“妈妈!你都舍不得给我喝……”索二弟还在抱怨,老婆子却恼了,当即呵斥道:“罗嗦!”
索二弟也只能往内屋走去,李秘也是摸不着头脑,不过隐约已经感受到了事态的严重。
熊廷弼也能想到,只怕索客婆婆是看了出来,李秘说不得也中了蛊!
不过李秘此时的关注点并不在此,而是压低声音,朝熊廷弼悄悄问道:“芝冈大哥,索二弟真是索客婆婆的儿子?”
这索二弟虽然看起来老成,但估摸着也就二十不到,古时女人又早婚,十四五六成亲生子是常态,即便索客再晚婚晚育,三十几才生了索二弟,此时撑死了也就五十余岁。
可看她这模样,根本就是七老八十的龙钟老人,估摸着这索二弟是她收养的,可若是收养的,当孙儿也是一般养,为何要当儿子来看?
然而熊廷弼却朝李秘低声道:“婆婆的耳朵很灵的……”
如此说着,熊廷弼也是脸上尴尬到了极点,而索客也并未在意,反而朝李秘道。
“虽然你们叫我一声婆婆,不过妾身也才四十不到的年岁,只是草鬼婆注定了一世孤贫寒,终日忧着仇家来报复,也老得快一些。”
李秘也是惊愕不已,没想到这老婆子竟然不到四十,心说这蛊师也是个极其不人道的行当了!
既然索客如此坦白,李秘也不含糊,当即朝她问道:“夫人可是看出小可身上有甚么不妥之处?”
李秘是个较真的,既然知道她四十不到,就不应该称她婆婆,不过从她姓氏就可以知道,索客该是少数民族的人,夫人这个词,用在她身上到底有些怪异。
索客却并未在称呼上牵扯过多,而是朝李秘点头道:“若妾身看得没错,你是沾碰过不太干净的女人,我说得可对?”
李秘闻言,不由心头大震,这不干净的女人,说的可不就是甄宓么!
索客虽然没有听到李秘回答,但已经知道了答案,此时朝李秘道:“这女人可不简单,为了给你中蛊,不惜舍身与你,这心思也是够果决了。”
“你是说李兄中了蛊?”熊廷弼也是大吃一惊,本想着领了李秘来咨询,谁知道竟然探查出李秘中了蛊!
“是,他中的是情蛊,而且估摸着已经有大半年了,若再无法解蛊,往后只能给那女人当牛做马了。”
索客虽然语出惊人,李秘对蛊毒之道也是半信半疑,可如今却是相信了!
因为他一直搞明白,当初甄宓假扮寡妇姚氏,为何要与自己亲热,难道真有一见钟情?古时女子从小便受到礼法约束,即便是一时冲动,也不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此时他也终于找到了甄宓的动机,而且这个动机极其合情合理!
难怪周瑜一直自信满满,原来早就布下甄宓这个棋子,是想让甄宓来操控他李秘!
对于情蛊,李秘也是听说过的,毕竟后世对此也有所耳闻,不过后世的东西大多以讹传讹,李秘也不敢置信,便朝索客问道。
“当真有情蛊这种东西?”
索客眉头紧皱,朝李秘点头道:“这情蛊炼制法子很苛刻,不过想炼制成功也不是不可能,只是下蛊门道却有些难以启齿,需是处子之身,破瓜之夜,贞血相融,蛊虫由玄牝之门,进入男人身子,打此之后,两人心血相连,你吃虫来她脚痒,她坐舟来你头晕,是以能够相互感应,长此以往,你虽懵懂,却渐渐迷失,最终沦为她的裙下之臣,再难忤逆……”
索客说得极其玄乎,便是熊廷弼都不太相信,按说李秘也是不信的,可索客言及之种种,李秘回想起来,竟真能一一应验!
李秘也有过马不停蹄昼夜不息地查案,得不到足够的休息,身体便常常出现一些状况,他本以为是正常现象,如今看来却是情蛊在作祟!
难怪甄宓三番四次要将李秘置之死地,李秘却四次三番对甄宓下不去手,难道真是这情蛊在作怪!
这说话之间,索二弟也端着个漆盘走了进来,漆盘上两碗翠绿茶粥,想来便该是索客适才所说的圣露茶了!
“这东西能解了我的情蛊?”
当索二弟将圣露茶轻轻放在桌面上之时,李秘忍不住如此问了出来。
然而索客却只是摇了摇头,脸色也不太好看,李秘心里先失望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