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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月9日，晴，时间移至三月，天气的阴冷已经减弱了许多，由于棉衣单薄而引起的手脚冰凉已经逐渐退却，上过战场的老兵都知道，在战场上，穿的再厚也是无济于事，一发子弹打来，就是钢盔也给你对个窟窿。

而且，战场之上，特别是这种热武器战争时代，不提这不断轰鸣着的炮火能给整个战场都带来多少炙热，就是心中面对死亡的紧张，也已经足以让你忘却一切的冰凉。

老兵说的好，上了战场，就是寒冬腊月的都激动的直冒汗。

而这个让士兵紧张激动的冒汗的时刻也并没有让人久等，当然，也或许是它早到了几分。

也不知道是不是小鬼子对于整数格外地情有独钟的缘故，十点整，日军发起藤县外围的总攻。

飞机、大炮狂轰乱炸，铁甲坦克轰鸣冲锋，战斗的场面虽然惊心动魄，甚至让人感到悲壮和渺茫，但是说白了，也就是千篇一律的场面：死人，和杀人！夺阵地，和丢阵地！

其他的，一概轮作二流的配件，直接被后人所遗忘。

而事实是，日军的冲锋之疯狂一直持续到天黑，数次的进攻也终究是被川军击退。

入夜，日军虽然没有取得大的进展，却依旧裹着自以为是的胜利之姿，洋洋得意的暂停了进攻。

而对于川军来说，若是没有身后这广袤无垠的大地作为支持，这一刻他们甚至都已经想要绝望的放弃，日军的疯狂和鬼子战斗力的恐怖，没有亲身体会过，你决计难以想象。

要不然，以革命先烈们的无畏和勇敢，也不会耗费将近十年的时间才终于以惨痛的代价将小鬼子赶出了中国。

夜，九点十分。

川军之伤亡惨重已经无法赘言，整个川军士兵们都陷入了一片沉默，只有那重伤的伤员，实在是忍受不住来自身体上的折磨，这才哀嚎着释放片刻。

韩心三人不知道何时再次出现，白天的一战韩心看的分明，川军之英勇，不消多说，当得起后世之人永恒不朽的铭记和缅怀，但是，在绝对的实力差距面前，除了震撼人心的悲剧之外，我们再难找到其他的慰藉。

杨依灵今天的脸色很差，她以前也不是没有采访见识过这样的战斗场面，但是，大多都是已经接近尾声，或者干脆已经胜利之后，却从来没有像今天一样，如此刻骨铭心的坐视那时刻都会出现的死亡。

残肢、断体、污血……一幕幕，都狠狠的敲击在她的心灵深处。

“这就是战争，你得学会坦然的面对死亡！”

韩心低沉的声音缓缓的在脸色苍白的杨依灵耳边响起。

杨依灵不是孩子，自然知道韩心这番话的沉重，她很想幼稚的问些什么，终究又放弃了想法，只是带着悲痛道：“战争与和平，明明是很简单的选项，为什么还是有那么多人依旧去选择前者，人性，有的时候也难逃卑劣吗？”

韩心哂笑，“白天与黑夜总是都要存在的，既然不喜欢黑夜，那就多享受你的白天好了！”

“是！”

杨依灵宛然一笑，然后很自然的挽住了韩心的胳臂，“你，不就是我的白天嘛！”

韩心身体轻轻一僵，随即苦笑，感情这麻烦女人是理解错自己的意思了，可是看着女人这么憔悴的模样，还是随便她一回好了。

美与丑的对照，痛与乐的并存！

韩心与杨依灵两人之间温存很快就被后续惨烈的战斗打破。

3月10日，临时上任的孙震总司令调整部署，加强守备，将二线部队122师师部和364旅旅部指挥部调进藤县县城，并且任命王铭章为四十一军代理军长，作为前敌总指挥指导藤县守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