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春闱是在明年二月,从路程上算,我下个月就得启程。但是如此一来,你我兄弟又要别过了。”
“大哥你是去做正事的,岂能以我为念,兄弟我也长大了,现在更是县衙的副都头,自己照顾自己还是可以的。”
“哦,你竟当了副都头?”杨晨略感惊讶,忙询问其中原由。杨震也不隐瞒,就把自己这段时日在江陵县衙的事情都说了,直听得杨晨啧啧称奇,同时也心下大慰,自家兄弟终于有出息了,那他这个兄长更可以放心去京城参加科举。
“不过只在衙门里当差却不是长久之计,这毕竟不是正经出身。”在有了身份后,杨晨考虑事情的角度自然也不同了,以前兄弟能在衙门里当个都头是他怎么都不敢想的。
“我知道,这不是还没有更好的机会吗?要是有一日大哥你做了官,兄弟我自然是要跟随在你左右的,那就有个正经出身了。”
“你呀,还是与以往一般。不过这么说也对,看我能否中个进士再被选中为官吧。”此时的杨晨踌躇满志,似乎不把任何问题放在心上。
但杨震却提出了眼前的难题:“大哥,今日来的这些人,咱们该怎么办?总不能这么拖着吧,那你一走他们可就要烦我了。”
“这田地我们还是要拿下一些的,毕竟盛情难却呀。至于奴仆,咱们有手有脚,要他们做什么,我会回绝了他们。”杨晨已有了主意,当然该如何取舍却是要花些心思的。也许是因为墨儿之事,让他对奴仆还有些戒备,所以这一点上是不可能开口子的。
之后几日里,杨晨可着实忙碌。他不但要和一些乡人签订田地契约,还要多番应酬,和县里乃至府里的头面人物有一番虚礼要应对,这就是一个全新的乡绅走出的第一步了。
正当杨家兄弟对将来满怀憧憬的时候,危险却也一点点逼进了他们。
在江陵县城一个不起眼的院落中,几个人秘密地凑到了一起,他们正是当日从大李庄逃出的白莲教徒。
此时,他们正进行着一次密谋——
“幸好我们见机得快,一看姚家出了事就撤离了,不然恐怕就被官府给一锅端了。”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姚长松怎的如此无用?”
“还不是他家的密室被人现了,还因此查出了他是圣教教徒的身份。听说查出此事的人居然又是那杨震。”
“从县衙后来收到的照会来看,武昌乡试弊案也与杨家兄弟脱不了干系,不然那边也不会特意让杨晨参加此次重试了。现在又是他,姚家怎么就招惹了他们,还是说他们是冲着我们圣教来的?”
“无论是什么原因,我们必须除掉他们,不然圣教的尊严何存?”
“可现在要对付他们也不容易哪,那杨晨据说已是举人,我们若杀了他,只怕反而给我们自己带来无穷麻烦。”
在一阵沉默后,终于有人说道:“举人而已,在江陵又算得了什么?我们不必自己动手,只要借刀杀人,就足以置他们于死地了。”
“借谁的刀?”
“在江陵县,谁的权势最大,可以完全不把一个举人放在眼?”
“你是说……”其余几人都想到了那个答案,眼中都露出了深以为然的笑容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