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在权衡再三之后,韩重驰不得不接受杨震的要求,拿五千两银子换回儿子。将五千两银子有些不舍地交到韩贵手上时,韩重驰心里已暗暗狠:“一旦那个不肖子回来,我非要好好教训他不可。若他再不长进,说不得只能把他送回家乡好生管教了!”
“老爷是让小的连夜就去把少爷接回来?”捧着那五六张金额不一的银票,韩贵在心惊于自家老爷的阔绰之外,又有些疑惑地问道。
“不错,你这就去把光远给接回来。毕竟落在锦衣卫手中时间越久,就越叫人不安。”即便对儿子有再多不满,父子之情还是最重的,他也不放心让一向娇生惯养的儿子在锦衣卫手中遭罪。
“是,小的这就去把少爷接回来。”韩贵看出自家老爷有些急切,便赶忙点头应着,便欲转身离去。
“慢着。多叫上几个下人一道去,再带上顺天府的腰牌,不然小心巡夜的兵马将你们都给逮了去。”韩重驰叮嘱一声道。这时候就显出他韩知府的优越性来了,其他两位六部主事家的,只怕是无法在今夜将儿子接回家了。
对于韩贵连夜再来,还带来了银子,杨震显然觉得有些意外。好在因为今天小院里多了三位“客人”,杨震并没有放手底下人回去,所以倒也能应付自如。
看着一脸不忿的韩贵将那几张银票取出推到自己跟前,杨震不觉啧啧赞叹了起来:“看来韩知府确实是舐犊情深哪,这才几个时辰,就凑出了这么多银子来给儿子赎身了,真是叫人佩服哪。”
“杨百户,你就不必再说风凉话了,既然银子你已经收下,就还请照之前的约定将我家公子交还给我吧。”韩贵却根本无心与他扯淡,直接说道。
杨震对于他的无礼并不着恼,只是淡淡一笑:“既然韩知府急着要见宝贝儿子,我自然不能不识相了。格勒黑,去把韩公子带来吧。”
“嗳!”等在外面的格勒黑领了一声令,便转身去了东厢。不一会儿,就将一脸忐忑的韩-光远给带了过来。
韩-光远他们刚才吃了点东西,歪倒在椅子上半睡半醒呢,就被五大三粗的蒙古汉子格勒黑给惊醒,随后他还被带了出来。即便韩公子觉着杨震此时不会对自己怎样,依然心里有些打鼓。
直到看见自家管事韩贵后,韩-光远的心才放了下来,叫一声:“韩贵……”后眼中都有泪流出来了。这半天对他来说实在是太过煎熬了,现在终于见到了家人,自然会忍不住情绪。
而韩贵在见到自家公子后,也是一阵放松,总算没出什么大问题,可以向老爷交差了。但随后,他又有些惊怒道:“杨百户,你不是说不会伤害我家公子分毫吗?怎的他的脸上却有伤?”原来他是现了韩-光远面颊上的擦烫之伤,顿时又惊又怒。
杨震倒没想到有这一层,此刻有些尴尬地摸了摸自己的鼻子,解释道:“韩公子身上的伤是在把他拿下之前所受,在把他带来这儿后,咱们可没有再对他动过手。你要不信的话,大可问问他自己。”
韩贵虽然心下愤怒,但却也知道此刻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当务之急还是把公子安全地带回家去。于是便在一声冷哼之后,恭敬地冲韩-光远行了一礼道:“公子,咱们这就回家吧。”
不想这时,韩-光远已被杨震吓住,在没有他肯的情况下,居然不敢自作主张,只把目光在杨震身上出溜。杨震一见,便是心下好笑,看来这位少爷还得了斯德哥尔摩症候群呢。便一挥手道:“韩公子请便,还望你今后能机灵点,莫要再被人当枪使了。”
韩贵又恨恨地盯了一眼杨震,这才跟在韩-光远的身后离开了这座小院。
待到次日上午,其他两家的管事便再次登门前来。他们的应对也与韩家一样,即便心疼五千两银子的赎身费用,但为了几位少爷的人生安全,也只能从命了。
于是这一回,杨震不但再次在三名官宦子弟的身上打响了自己的名头,还从他家人身上得了一万五千两银子的好处,实实在在的名利双收!而接下来,就是该想着怎么分这笔意外之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