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他们竟如此犀利厉害,脑毛大的神色也变了。原来以为只消一个照面就能解决的问题,却成了大问题,这不但没有让他感到彷徨与担忧,反倒是激起了他最强大的斗志来。
你们既然一定要取我性命,那就来吧!只要你们够厉害,我脑毛大的命被你们拿去了又如何?
带着这全无所惧的心情,脑毛大横刀冲起,竟比身旁不少人更快地来到了杨震跟前,同时劈出极有气势的一刀,直夺杨震的胸口。
在迅速砍翻五六名挡在自己前进路上的敌人后,杨震也终于可以和脑毛大正面一战了。看着这张须皆张,带着狂放怒意的脸,他不禁想起了几个月前,白登山的那一幕。
当时,自己站在山上,看着这个家伙指挥大军对自己起猛烈攻势,同样是这个人,在自己突围时率部紧追不舍,致使无数兄弟葬身边地。而现在,终于轮到他自己感受身处绝地的绝望了!
想到这些,杨震的双眼猛然一眯,眼中的杀气更重,手中刀一晃一闪间,就已迅速地横在面前,正挡下了脑毛大狠狠劈来的一刀。
“铛!”随着双刀碰撞,两人在马上的身子都陡然一震,对方力量之大都有些出乎他们的想象。
但即便如此,杨震的反应也依然要快过脑毛大不少,就在一交手后,他双腿就已从马镫处抽离,腰上一使劲,整个人就已从马背上腾空而起。
这一下,大大地出乎了脑毛大的意料。以往与人交锋,从来没有一个人在马战时会突然弃马,更别说跳上半空了。因为所有人都清楚一个道理,马战时战马不光是你的坐骑,更是你最犀利的武器,因为你可以借它的冲劲来劈砍出人力无法达到的凶猛刀势,更别提身旁这么多战马乱奔,你若下马是很可能被这些敌我不明的战马踢踏踩伤的。
可就是这么一迟疑愣怔的工夫,脑毛大已使自己陷入了再难翻身的境地。身在半空的杨震趁着他迟钝的瞬间,如一只鹞鹰般扑到了他的马前,随即伸手一扯那马的辔头,人已挂在了脑毛大的马身之上。
杨震很清楚自己与脑毛大相比的优劣势在哪儿。优势自然是自己武艺要比对方强得多,而劣势则是对马的控制。即便他身手灵活,武艺了得,但只论马上功夫,他还是要远远逊色于这些打小就在马背上成长起来的草原战士的。所以在交手的瞬间,他就已作出判断,舍短取长,弃掉自己的坐骑,再和他贴身作战。
一旦现杨震竟飞上了自己的马来,脑毛大顿时就是一惊,随即一刀就又狠狠地朝着侧下方的杨震劈了过去。但这一下显然已有些迟了,杨震一拉马缰,身子就往下一沉,竟从脑毛大所乘的马腹底下给穿了过去,瞬间来到了他的另一侧。
而这个时候,脑毛大的全副心神还在这一边,当他一刀劈出,目标却已消失不见时,便知道情况不妙了。
“呼”的一声,杨震翻身已来到了脑毛大的身后,与他同乘一骑,同时手中刀已稳稳地架在了他的咽喉处,口中喝道:“都给我住手!”
虽然对那些察哈尔人来说,他这话就只是一个怪异的声音而已。但他们还是下意识地看去,随即,众护卫的脸上就变了颜色。
本来,他们还凶相毕露地要上前和格勒黑他们一战呢,现在动作就缓了下来。自己的领落在了别人手中,他们自然不敢轻举妄动。
那边,向鹰他们本已处在了很不利的境地,他们毕竟要 面对数十杀红了眼的凶悍蒙人,即便他们自身武艺都还不错,可终究双拳难敌四手。但现在,一切都已不是问题,当脑毛大落在杨震手里的一刻开始,这场战斗就已算结束了。
不光是这里的战斗,就是在营地跟前的混战,也在这一瞬间停滞了下来,所有人都呆愣愣地看着杨震,看着他手中那把兀自有鲜血滴落下来的刀紧紧压在脑毛大的咽喉处,似乎只要他略一用力,这个叱咤草原多年的枭雄就将彻底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虽然此时他尚还活着,但所有人都清楚,这已是脑毛大最后的末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