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乐摇摇头,“没有,睡不着,我过来看看她。”
苏亦乔那毯子将她裹好,安乐这又把她也放到床上,将腿和脚也包进去,但毕竟叮当的小毯子太小了,十分勉强,苏亦乔只好抱着她,将人揣在自己怀里。
“那怎么了?心情不好?”
安乐摇摇头,“不是,我就是在想以后,外公让苏眠留在了军中,叮当也姓翟,以后少不了在翟家……”
她说着抬起了头,苏亦乔便知道她的意思了,从身后抱着她,蹭着她的侧脸问:“那你呢?你想在京城,还是想在B市?”
安乐会转过身看着他,心里也迟疑。
她不想辱没了苏亦乔作为男人的骄傲的自尊,更何况,苏亦乔的交际圈更多是在B市和伦敦,事业更不用说了,若是留在京城,一切都要从头开始。
她自己倒是无所谓,可孩子们……
安乐纠结。
苏亦乔便笑了笑,大手握着她的手细细的梳理那漂亮的十根手指,“纠结什么,看你们的意思。”
安乐抿了抿唇,“那就等等再说?”
“好。”男人从身后拥住她,声音里没有任何迟疑。
结婚这么久,生了这么多的事情,安乐也渐渐明白,婚姻里并不是只有默默的忍耐和包容就可以,理解和尊重的背后也得有自己的坚持。
她并不是一个只能依附着男人生长存活的女人,她也有自己的坚持和骄傲。
苏亦乔把人抱回房间,说:“其实这么长时间了,一直有一件事情没跟你说。”
安乐挑眉,神色防备起来,“什么事?”
“嗯……”苏亦乔犹豫了一下,意外看到安乐如临大敌的模样不禁失笑出声,他伸手在她鼻子上捏了捏,“乱想什么呢?”
安乐瞪了他一眼,把他的手拍掉,有点瓮声瓮气的说:“快说!”
“就是那个谁,你还记得吧?他跟我联络过很多次了,想知道你的消息……”
安乐皱了皱眉,一时没能明白过来,“你说的谁?”
苏亦乔哑然失笑,“就是你的亲生……父亲……”
他看着她脸色没变,只是皱了皱眉,便说:“过去的事情其实他也不太清楚,如果说他哪里错了,大概就是他不应该将自己的感情投诸在别人身上,他的一时兴起,引起了别人一生的灾难,对于你,他也亏欠很多,不过,他以前也并不知道你的身份,这段时间找了我很多次,我担心你怀着孕情绪不稳,一直都没敢告诉你,现在叮当出生了,你身体也恢复的差不多,再过几天就是叮当的满月宴,如果你想请他过来……”
“不要!”
安乐断然拒绝,苏亦乔有些惊讶,“你还怨他?”
安乐没点头也没摇头,只是说:“这里是翟家,不需要一个莫名其妙的人来这里,外公也绝对不会同意。”
苏亦乔便不再说话了,翟珞乙是翟老一辈子的遗憾,同样也是安乐的遗憾,如果褚家辉就这样大摇大摆的走进翟家,简直就是啪啪的打脸。
苏亦乔笑了一下,“那你呢?”
安乐扭过头,转了个身背对着他,“我累了,先睡一会儿,叮当今天下午归你看着。”
苏亦乔:“……”
拉过被子替她盖上,苏亦乔也只好不再多说。
楚緦再次醒来入眼便是刺眼的白,这样的白色她并不陌生,自己先前一天中的大多数时间都会放在医院里,可对于自己出现在这里,楚緦有点意外。
她缓和了一会儿,睁开眼睛才现自己真的躺在医院的病床上,房间里站着几个人。
第一个现她醒了的是安乐,她身上裹着一件大衣,脚上踩着山地靴。
见到楚緦醒来,安乐几步走到楚緦面前,“緦緦,你醒了?”
剩下的几个人也瞬间反应过来,一起围到她的面前,“緦緦,你感觉怎么样?”
“我怎么了?”楚緦一脸茫然,她的记忆还停留在自己在翟家睡觉的时候,根本不知道自己睡着睡着怎么一觉就睡到医院来了。
“你昏过去了,幸好楚先生及时现,不然,你这会儿还不知道怎么样了呢?”安乐说着,回头瞪了苏亦盺一眼。
苏亦盺和苏亦乔以及楚辞都在病房里站着,不过,苏亦乔站在了病房的外间客厅里,而楚辞和苏亦盺都站在里间的卧室,就站在了楚緦的病床旁边。
楚緦渐渐明白过来,一定是吃了药药劲过去就疼昏了。
她下意识摸了摸小腹,抬眼问安乐,“现在怎么样了?”
“京城医院的医生给你做了手术,是楚先生签的字,医生说要好好修养修养,不然今后很可能会习惯性流产,这方面你是医生,你肯定也十分清楚。”安乐弯下身子心疼的抱了抱楚緦,“这么大的事,你怎么就自己硬挺着不说呢。”
楚緦笑了一下,“没什么,都过去了。”
她的眼睛里闪着坚强,同时也有一抹心疼,那个时候安乐身子也不是太好,怀着孕身体不稳定,又远在京城,她不想惹得她心烦。
安乐强忍着没掉下泪来,拍了拍她的手,苏亦乔此时在门外进来,看了楚緦一眼,说:“我按照医嘱让人做了热乎的流食送过来,一会儿你多吃一点儿。”
楚緦明白他的意思,便点了点头,“谢谢。”
她转过头反手抓住安乐的手,“回去吧,家里还有叮当在,我这也住不了几天院就可以回家修养了。”
安乐皱着眉,她回头瞪了苏亦乔一眼,眼神有点冷,多年姐妹,楚緦这个时候需要她,她当然想陪在楚緦身边。
苏亦乔却笑了一下,拿出手机晃了晃,“不是我非要当坏人,今天风太大,外公担心你吃不消,特意打电话来问,灏麟的车还在外面等着呢,天越来越黑,气温也越来越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