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这样安安稳稳度过了半个月的好日子。
这期间,没有突然冒出的鬼影,没有随处可见的魑魅,我再也不用担心和别人交流的时候突然听到阴森的鬼语,也不用担心某天晚上出门,有恶意满满的怨灵挡路。
我感觉世界变得干干净净,每天睁开眼睛的心情都和以前截然不同。
这天,赵月茹兴奋地飞奔过来,手往桌子上一拍——“小语,我们去鬼屋探险吧!”然后我感觉一张硬硬的纸被塞到我的手里。
一听到鬼字,我的身体下意识往后缩了一下,又看到手上是一张鬼屋宣传页,页面印着一个鲜血淋漓的鬼脸,我反手就把宣传页拍到桌上,把它推得远远的把手缩回来。
赵月茹见状一脸疑惑:“你怎么了?”
我摇摇头说没事,心里却想着好不容易有半个月的清净,我是再也不想和这些东西沾上关系了。
这时许君泽走过来,在赵月茹耳边小声问:“怎么样?她去不去?”虽然看起来是不想让我听到的样子,但其实那个音量已经足够让我听得一清二楚了。
赵月茹没有回答他,瘪起嘴,蹑手蹑脚走到我身边,贴到我身上来:“小语……”
“不。”
“可是我想约路学长……”
路学长?我这才回忆起她曾经说过,路央旗是她的新目标,可是她想约他跟我也没有关系,我摇摇头:“不去。”
赵月茹哀哀地把求助的目光投向许君泽,后者见状,挠挠后脑勺,沉默了一会儿才小心翼翼地问:“莫语,你是不是害怕?”
“是。”我想也不想就回答——与其被人认为胆子小,我也不要拿命去冒险,虽然鬼屋是人造的,但是很多时候,人在极力营造某种氛围的同时,殊不知已经被这种氛围真真切切地侵入。
没想到许君泽一掌拍到自己胸膛上,气势磅礴地说:“不用害怕,到时候我保护你!”
……
我和赵月茹都沉默了。
失望地摇摇头,月茹好像对许君泽不再抱有希望,重新看过来,她眨巴着眼睛,感觉下一秒就能流出眼泪:“你不去我不敢一个人去……”
我直指许君泽,没想到她马上接话:“两个男生在一起学长就更不会理我了……”
我很想问难道我在情况就有变化吗?但终究还是忍住了,想了想,语重心长地对她说:“鬼屋不是什么好地方,有时候人不要太好奇,好奇心会害死猫。”
她听罢,突然看了我好几秒没有说话,那眼神好似想不明白我怎么把事情说得这么严重。可是最后她还是不依不挠:“可我快一个月没找到机会约学长了!”
……这么一个活泼开朗的女孩,怎么就喜欢上一座冰山了呢?我痛苦地抚着额头,权衡了半天,最后还是选择妥协。我抬头问她:“那咱们换个地方好不好?”
“换个地方?”
我点点头,告诉她只要不是阴森诡异的地方,哪里都行,最好还是白天去。
赵月茹看了许君泽一眼,后者耸肩表示无所谓,于是她歪着脑袋开始思考,想了几分钟,她猛然拍掌:“有了!我们去星光广场看歌谣大赛吧!”
“歌谣大赛?”
“对,据说主办方是一个为影视剧征集歌谣的团队,每周末举办一场比赛,报名没有任何限制,参赛人演唱原创歌谣,评审通过了当场付奖金签合约!再有才一点,可以和主办方签长期合作协议呢!”
她用手指点点嘴唇:“感觉就像选秀节目的海选,不过好多人说现场蛮有趣的,什么样的歌谣都有,我们可以去看看,晚上顺便一起吃个饭!逛逛夜市!”说到这里,她两眼发光,仿佛想到什么无法言说的场面。
我思忖着:虽然不能理解这样的比赛哪里值得看,但是既然活动在白天,广场的人必定也不少,和晚上人多灵体多的特点不一样,白天这样的场合肯定是相对安全的。于是,我赞同她的提议,和他们约定好时间。
周六下午两点,我们如约到达。
舞台就设在广场中间,设置很简单,只在背后挂了一幅巨大的黑白色系广告幕布,而舞台前已经聚集了不少观众。
我们找了一个阴凉的地方远远看着,前来参赛的人意外的多,上台的选手源源不绝。有些歌谣确实很有创意,歌词滑稽生动,有专门暗讽社会现象的,有歌男颂女的,还有许多韵味十足的传统民谣,时不时给人带来感动和惊喜。
现在台上是一位文艺范的男生自弹自唱,声音干净空灵,歌谣旋律舒缓动人。赵月茹听得入神,手上的冰淇淋都快流到手上了也不自知,我只好拿出纸巾,小心帮她擦掉。
一旁的许君泽时不时和路央旗闲聊两句,我看着两人的背影,突然很好奇他们是什么关系,从互动上看他倆还是比较熟络的样子。
一曲唱罢,男生获得了热烈的掌声,据说下台签约去了。随后,一个男人缓缓走上来,他的风格和刚才的男生截然相反,举手投足流露出一股颓废气息。
他拿起麦克风,清了清嗓子,但还是掩盖不了原本沙哑的声音。
他说:“接下来我给大家演唱一首童谣。”然后拿起吉他就弹奏起来。
且不说这种颓丧气质的男人唱童谣有多违和,他的旋律一出,许多人马上皱起眉头。
童谣的整个旋律都不大连贯,吉他也时不时走音。他弹着弹着,开始唱道:
找娃娃
到水边
你看它有一只眼
拉到岸上找土掩
找娃娃
到水边
你看它有一条腿
拉到岸上找斧切
找娃娃
到水边
你看它有一双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