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事若是放到以前或许刑天还会和对方争论几句,不过现在,刑天却是没这心思。武者除了练武练气,最重要的是要练心境。
心境若不强,修为也不可能提升,而且武学修为越高,武者心境也就越高,那出言讽刺的只是不知天高地厚的村妇而已,在现在的刑天来看,和蝼蚁无疑,刑天又怎么会和对方争论。
此刻刑天淡淡一笑,却是对着一个平日里比较和善的几个村妇问道:“赵大娘,我外出武学,久未归家,这次就是回来看看,我父亲还好吧?”
说到底,父亲在瓦金村中还要生活,那就少不了乡亲邻居之间的帮衬,而实际上瓦金村里大部分村民还是比较淳朴的。
那位赵大娘一听,也是爽朗一笑道:“好,好,你父亲好着呢,早上我还看到他去瓦场上工,不过听说瓦场的活儿也不好做了,因为许家的关系,你父亲原本几个老主顾也不来收瓦了。”
刑天一听,却是心中一酸,瓦场生意不好可以想象这一年来父亲过的肯定很贫苦。
这个时候,那和许家沾亲的中年村妇却是嚷嚷道:“赵家姐姐,你这话说的就不对了,好像他刑家是被许家挤兑的一样,现在整个瓦金村的瓦片生意还是许家第一,人家早想买下刑家那破瓦场,只是刑家把那瓦场当个宝,不肯卖罢了,这可怨不得别人!”
那村妇平日里仗着和许家的亲戚关系,为人尖酸刻薄,却是极讨人厌。
刑天眉头一皱,却是回头看了那村妇一眼。
如今刑天可不是往日的乡野少年,眼睛一瞪,那村妇便感觉一股气势迎面而来,就像是被人用冷水从头浇下一样,原本还要说出的讥讽之言也不自觉的咽了回去。
“我刑家的瓦场不会卖,而且必然会盖过许家!”刑天淡淡说道,随后对那赵大娘打个招呼,却是飘然而去,向村中走去。
村子里依旧是那般格局,几个梳着羊角辫,穿着粗布衣裳,一脸鼻涕的小孩子在玩耍嬉闹。刑天直接向家中走去,说来也怪,刑天原本宁静如水的心境此刻却是有些波澜,而去离家越近,那种感觉越强。
直到看到那有些破落的围墙,漆面早已经掉光的老木门,刑天才知道,自己这是近家心怯。这个时候刑天却是突然明悟,无论自己修为多高,便是真的有朝一日成为向听雨老师那般的人物,甚至是云圣人那般的存在,在父母面前,依旧是那个长不大的孩子。
长呼了一口气,刑天推开院门走了进去。
院中摆设和以前一样,甚至刑天可以看到在小木桌上还有一副碗筷。而在这个时候,刑天听到门外有人走来的脚步声,如今刑天耳目灵敏,对方距离还远,但刑天已经察觉到。
最重要的是,刑天对这脚步声很熟悉。
是父亲!
刑天心脏咚咚跳动,便是这么看着院门,过了片刻,果然见到一个老头迈步进院,正是刑天的父亲,刑远山。
父亲比一年前,又老了一些。
看到院中有人,刑远山也是一愣,尤其是乍一眼看去,那人衣着光鲜,气质不凡,还以为是哪位贵人走错了路,而便在此刻,却现那人快走几步,竟然是一下跪在自己面前行了个大礼。
“父亲,孩儿不孝,这一年你受苦了!”
听着声音,看着越来越清晰的面孔,这不正是自己朝思夜想,日夜牵挂的儿子吗?
刑远山当即激动万分,只是父子之间不似母子,见面会哭泣流泪,刑远山只是重重的拍了拍刑天的肩膀,以及努力抑制眼眶中的泪水来表达心中的激动。
简陋的屋子里,刑远山执意弄了一些饭菜,说白了,也就是盐水煮豆,一些青菜,还有一只从村外河里捞的鱼。
粗茶淡饭,可是在刑天看来,这些比任何山珍海味都要美味。
“小天,你赶路回来定是饿了,快吃些东西,呵呵,我是不知你要回来,不然就去村中张屠户家里买些肉来,我可是记得你最爱吃的就是我做的酱蒸肉!”刑远山笑着,虽然脸上的皱纹如条条沟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