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娘亲跟我说了……”小丫头点了点头,似显摆般红着脸说道,“日后我要给哥生儿育女的,就像娘亲给爹爹生了我一样……”
“哈?”谢安闻言一脸古怪地望了一眼房门方向,因为牵扯到唐氏,他自然不好再细说,想了想,敷衍说道,“好好好,丫头你是我的女人,行了吧?——夹几筷腌菜过来……”
“嗯!”见谢安承认了自己的身份,小丫头欢欢喜喜地夹了一筷子腌菜小心翼翼地送到谢安嘴里,瞧着她满脸喜悦,谢安恶意地猜测,这丫头究竟懂不懂具体的事。
对此,谢安实在不抱希望,当然了,他也没想着将人家怎样,就让这丫头自己去胡思乱想吧,反正以他如今的地位,就算是养这个小丫头一辈子也丝毫不成问题,反之若是跟她较真起来,谢安还真怕自己被她给气死。
如此过了大约三五日,小丫头俨然以小妾的身份照顾着谢安,因为顾及到对过卧室内的唐氏,谢安强忍着没跟她计较,毕竟他看得出,唐氏似乎是默许了此事。
对此谢安倒没有什么不悦,反正他养得起唐氏与王馨母女二人。他反倒是替唐氏的病情感到担忧,毕竟这些日子里,唐氏时不时地剧烈咳嗽,很明显是病入膏肓,这让谢安暗自后悔当初为何只给王馨十两银子,为何不给她几张五万两的银票。好叫王馨有钱请来医师替她娘亲看病,反正当日布包内那一百五十万银子,最终恐怕也是落到了广陵刺客的手里。
就在谢安暗自顾虑唐氏的病情时,忽然,纸糊的窗户外传来一声充斥着喜悦的惊呼。
“公子?”
“苟贡?”谢安闻言一愣,欢喜地抬起头来,只见窗外人影一闪,不消片刻,苟贡风风火火地撩帘闯了起来。期间伴随着小丫头王馨的几声惊呼。
“当真是公子!”几步来到谢安床榻旁,苟贡脸上布满了喜悦,继而,一脸愧疚地说道,“小的无用,竟叫公子伤地这般重……”
“呃,这个不怪你等……”谢安闻言有些尴尬地摸了摸鼻子,毕竟苟贡等人可是将他完好无损地从那百余广陵刺客的追杀中救了出来。他之所以会摔断腿,只能怪他自己走山路不小心。
“丫头。不许无礼,不认得苟贡了么?”眼角瞥见小丫头王馨举着木棍战战兢兢地悄然挪到苟贡身后,似乎想举棒打昏他,谢安便明白苟贡方才急急忙忙闯进来叫这个小丫头误会了,连忙出言阻止。
其实苟贡早就察觉到了身后接近他的王馨,在谢安开口后转过身去。拱手说道,“小姑娘,还记得苟某么?”
王馨举着木棍打量了苟贡半响,恍然大悟说道,“哦。是哥身边的恶奴甲啊……吓死我了,你方才闯进来,我还以为哥的仇人赶来了呢!”
恶奴甲……
苟贡一脸汗颜地讪讪一笑,继而似乎感觉有些不对劲,疑惑问道,“哥?——公子这是?”
“我来介绍一下,”抬起唯一能动的左手指了指王馨,谢安轻笑说道,“苟贡,此乃我曾经落难广陵时,一位搭救过我的恩人的女儿,叫王馨!——丫头,这位是哥的部署,冀京大狱寺少卿,苟贡苟大人!”
“大狱寺少卿……”王馨惊呼一声,一脸崇敬地望着苟贡,其他的府衙她或许不清楚,可大狱寺她却是心中谨记着,要知道,她当初可是迫切向到大狱寺替父亲伸冤的。
“少卿……哥,是很大很大的官吗?”王馨怯生生地询问着谢安。
“对啊!”谢安点点头说道,“如今大狱寺的正卿孔老爷子不管事,府衙内的事全部归这位苟大人以及另外一位周仪周少卿周大人管……”
听闻此言,王馨扑通一声跪倒在苟贡面前,抽泣道,“苟大人,您行行好,可要替我爹洗刷冤情……”
苟贡着实有些手足无措,毕竟谢安方才已说得很清楚,这个小丫头是他恩人的女儿,如此,苟贡哪里敢受她一拜,连忙跳开,求助般望向谢安。
这丫头确实是少根筋啊……
怒其不争般叹了口气,谢安沉声说道,“丫头,起来,到哥这里来!”
王馨不明所以地站起身,走到床榻边,还未说话,就见谢安抬起左手,狠狠在她脑门上敲了一下,没好气说道,“你个蠢丫头到底在听些什么东西?——没听哥说这位苟大人乃哥的部署么?!”
“部署?”
“部下,明白了么?”
“……”望着谢安恶狠狠的表情,王馨怯生生地点了点头,不过看她茫然的神色,很显然她并没有听明白。
见此,苟贡笑着解释说道,“大小姐,部署的意思,就是说在下在大小姐的义兄、也就是公子手底下做事,公子的官位,可要远远比在下高得多啊,公子乃刑部尚书!”
苟贡沿用了前些日子对付刘富时对王馨的称呼,毕竟在他看来,虽说先前有些误会,但是眼下自家大人显然是要报答这位女子一家,既然如此,无论是日后自家大人收此女为义妹还是夫人,他这会儿与她打好关系肯定没错,想想漠飞就知道了,这个叫人眼红的家伙无非就是被谢安的二夫人长孙湘雨器重而一下子位居高位,权利甚至还在苟贡这个二哥之上。
见王馨在苟贡的解释中茫然地点着头,谢安就知道这个蠢丫头是不懂装懂。没好气说道,“行了,丫头,你只要知道,哥的官职比你所想象的大许许多多就好了,你爹王叔的冤情。哥哥会替你家向广陵府讨回公道的!”
“嗯!”小丫头连连点头,毕竟谢安都说得这么明白了,她若是再听不懂那也就是太傻了。
不过说实话,事实上这个小丫头并不傻,只是有时候少根筋,用谢安的话说就是脑袋秀逗、脑袋被门给夹了,不犯病的时候其实还是挺机灵的,要不然方才也不会悄悄接近苟贡想给他一闷棍。
“公子为何会重伤如此?”待谢安介绍完后,苟贡终于忍不住问起了他最在意的事。
暗自叹了口气。谢安遂将那夜的事告诉了苟贡,包括途中义助了他一把、却也导致他不慎失足摔落山崖的书生墨言,只听地苟贡一脸古怪。
“想笑就笑吧!”见苟贡强忍着笑意,憋得面色涨红,谢安没好气说道,事实上,他自己对此也是哭笑不得。
看看苟贡,此人可是为他断后。至少挡住了数十名广陵刺客,可是结果呢。人家潇洒逃脱,虽然身上衣服被刮破了不少,但是却未受伤。
再看看自己,明明在苟贡、萧离、徐杰还有那个书生墨言的帮助下从那百余名广陵刺客的追杀包围中有惊无险地逃了出来,结果却因为一脚踏错摔落悬崖,导致双腿摔断。右手骨折,这都什么事啊!
细想起来,连谢安自己都感觉好笑。
可能是注意到了谢安郁闷的表情,苟贡忍住笑咳嗽一声,沉声说道。“公子放心,卑职已叫萧离去联络漠飞、丁邱等人,算算日子,不消几日,漠飞与丁邱便能带着两百刺客抵达广陵,到时候,我等再与广陵刺客好好算这笔帐!”
其实谢安早前便有心要召回漠飞、丁邱等人,如今见苟贡已提前派萧离前往联络,心下大喜,毕竟广陵可是广陵刺客的地盘,在经过那一夜的暗杀后,说实话谢安有些心虚,哪怕是苟贡找到了他,也无非只是稍稍让他有了几丝底气,只有当漠飞、丁邱等人率领两百余刺客抵达广陵的时候,他谢安才有资格与广陵刺客叫板。
“对了,苟贡,你方才提到了萧离,那徐杰呢?难不成……”可能是联想到了什么不好的事,谢安的语气变得莫名的沉重。
“不不不,”连自家大人似乎是误会了,苟贡连忙说道,“徐杰那小子也活着,之所以不在这里,是因为卑职叫他到扬州去了……”
“到扬州搬救兵?那八万大梁军?”谢安吃惊地望着苟贡,毕竟他所想的事苟贡似乎都想到了。
“呃,这个……”出于谢安的意料,苟贡闻言脸上浮现出几分尴尬,讪讪说道,“扬州那八万大梁军,那是必须大人亲自前往才能调动的,无论是卑职还是徐杰,都无权调动……”
“那你叫徐杰干嘛去了?”
“卑职是叫徐杰到扬州传个信……”
下意识地,谢安感觉到了不妙,紧声说道,“传信给谁?”
“冀京……”不动声色地退后一步,苟贡讪讪说道,“传信给几位主母……”
“你说什么?”谢安闻言面色大变,震惊说道,“传信给舞儿她们?”
“大人,这不能怪卑职啊……当时大人下落不明,卑职哪敢隐瞒不报?”
“你啊你啊!”谢安左手连指苟贡,不知该说些什么,想了想说道,“你身上还有闲钱么?”
苟贡愣了愣,点头说道,“大额的银票皆拉在那个客栈了,卑职也不敢回去去取,怕是被广陵刺客所得,卑职这边还有大概五六百两的银票……”
“待会你马上到驿站去,代我写一封家书托人送到冀京,就说我安然无恙,叫舞儿她们不必挂念……”说着,谢安没好气地瞪了一眼苟贡,暗自责怪苟贡多事。
要知道,倘若梁丘舞等四女得知谢安在广陵遇险,很有可能梁丘舞带着两万东军、带着长孙湘雨、金铃儿、伊伊三女就这么杀过来了,如此岂不是坏了李贤的大计,要知道李贤可是想让梁丘舞坐镇冀京震慑北疆李茂的。
更别说长孙湘雨如今还怀着谢安的骨肉,这要是一个不慎导致什么不好的事生,长孙湘雨这个女人恐怕会比阎罗更加可怕。
而最关键的一点是,若是他几位夫人到了广陵,他可就没眼下这么自由了……
可能是与谢安想到了一处,苟贡连忙点头说道,“是,卑职马上就去!”
“等等!”抬手喊住了正要转身去办事的苟贡,谢安瞥了一眼房门方向,沉声说道,“苟贡,你懂医术药理么?”
“医术药理?”苟贡愣了愣,有些尴尬地说道,“大人,卑职只精于配置毒药,却不擅长医术,三夫人才是此道高手!”
“无论如何,你先试试吧!——对过卧室内那位婶婶,乃本府恩人之妻,病入膏肓,你先去替诊断一番,再与这小丫头去请城内的医师过来替她诊断,仔细诊治、用药,免得遇到庸医,反而坏事……”
显然,比起城内不知底细的医师,谢安更相信自己身边的心腹之人。
“卑职明白!”苟贡点了点头,与露出欢喜表情的王馨一同离开了,只留下谢安一人在屋内。
望着苟贡离去的背影,谢安暗自叹了口气。
苟贡这家伙,干嘛急着通报冀京……
皱了皱眉,谢安暗自祈祷,金铃儿与伊伊倒是还无妨,梁丘舞与长孙湘雨可千万别在接到徐杰的口信后匆匆赶来……
万一王馨那个口无遮拦的蠢丫头这要是在那两个女人面前说几句不中听的话,那自己日后的日子不就不好过了。
可恶!
全怪那帮该死的广陵刺客,你家谢爷爷本着井水不犯河水的心思,没去招惹你们,你们竟然敢反过来加害我?纠集百来个刺客要取我谢安性命?
既然你们不仁,就别怪我不义,若不将你等连根拔起,实难消我心头之恨!
洗干净脖子给我等着!(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