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难关头,张煌展现出了领级的才能与眼光,堪堪将何应的全盘意图猜了个透彻,让臧霸等人很是震惊。
的确,泰山太守何应确实是这么算计的。
不可否认,这何应虽阴险狡猾、口蜜腹剑,但是对于他把握事物的关键,即这份洞察力,也的确是一般人所想不到的。只能说,不愧是泰山太守。
仅仅只是一块腰牌,何应便瞬间意识到臧霸极有可能与泰山贼的徐巽有牵扯,并且转念间便想出了一条毒计:他点了两百县兵,将臧霸的父亲臧戒以及其余一百二十名囚犯在夜里押解到了西山费县,并且故意放出这个消息,引诱臧霸前来劫囚。最好啊,连泰山贼徐巽都引出来。
一网打尽!
想到得意之处,何应眼中不由露出了几分狠戾之色。
“大人如此兴师动众,不会真是为了臧霸那个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吧?”
在何应对面的座位中,一名身穿着武官武袍的大汉摸着下巴处的络腮胡子,笑呵呵地问道。
此人姓马名延,早些年何应还只是县令时,他便是何应的心腹副手,担任县尉之职,后来何应当了泰山太守,随后又迁升泰山郡守,严虎一路水涨船高,最终荣升为郡尉,在这泰山郡可谓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这马延在泰山的威名不可谓不大,据说此人武艺精湛、有万夫不当之勇,何应的妻弟、泰山县县尉王虎,他的武艺便是马延一手**出来的。泰山军领徐巽屡次不敢与何应正面交锋,躲入泰山销声匿迹,其实与马延的存在也不无关系。
“老马,你也听说过此子?”何应有些诧异地问道。
马延哈哈一笑,说道,“以往倒是听说过此子领着若干食客上山猎虎的事迹。大人也晓得,老马我是个粗人,不喜欢那些舞文弄墨的书生,就爱那些豪气万丈的毛头小子,我还想过有朝一日叫那小子到我手底下来当差呐。”
何应闻言点了点头,沉声说道,“我泰山郡,臧氏一族确实是人才,本官也不止一次地招揽臧戒……那个混账东西也不想想,若不是本官提拔他,他怎么能从一个不入流的小吏摇身一变成为泰山狱狱曹?可那个忘恩负义的东西倒是好,私底下偷偷记录本官的犯案罪迹。”
马延睁一目闭一目并不说话,其实他也清楚这件事。泰山狱狱曹,这个官职可不小,简单地说就是监牢内的管事头子,论地位与他马延不相上下。
“似那般白眼狼,大人还留着他做什么?依我看,一刀宰了得了!”
“不,暂且留着臧戒性命。”何应一五一十地将他的计划与马延说了一遍,马延听得连连点头。
“原来如此,大人这是打算放饵线钓大鱼么?不过,大人怎么肯定那臧霸一定暗通徐巽?”马延皱眉问道。
何应冷笑一声,说道,“臧霸若非暗通徐巽,手中怎么会有徐巽担任钜平尉时的腰牌?此番本官点了两百县兵前来费县,这人数不多不少,却恰恰不是臧霸能够凭借自己之力便能将其父就出去的。他唯一能想到的法子,便是向徐巽请援……本官调查过了,去年徐巽反出泰山县,极有可能是臧戒私下托人开启城门,使得徐巽顺利逃出了县城。徐巽欠臧戒一个人情,若是他还算个人物,此次必定回来。到时候,你我守株待兔,将他擒杀于此!”
“若是那厮不来呢?”
“不来也无妨。”何应一脸阴狠地说道,“不管徐巽来不来,反正那臧霸势必会来劫囚营救其父。我大汉律法明文规定:劫囚者,与囚同罪,再加一级,斩立决!若是那臧霸单枪匹马来了,却也无妨,本官正好借此机会彻底根除了泰山臧氏一门。”
“大人这个妙计,卑职此时细细琢磨起来,依旧觉得是巧妙非常。佩服,佩服啊!”
随行的主簿田章又一次地出言赞道。
马延瞥了一眼田章,自顾自对何应说道,“大人放心,只要徐巽有胆量来我费县,老马便亲自出手诛杀此獠,将头颅献给大人!”
何应闻言面色大喜,笑着说道,“正是对你放心,本官才会打算将徐巽引来此地啊!不过话说回来,你费县这边的囚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