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羽鸦们不由地感到吃惊,惊讶地望着荀攸。
似乎是注意到了黑羽鸦们眼中的惊愕,荀攸淡淡说道,“内城之府居大多都设有密室,不足为奇。……请!”
“请!”张煌拱了拱手,旋即暗道自己实在糊涂。想来连他们初至雒阳的人都晓得浑天仪的存在,荀攸久在雒阳为官,又怎会不知?想来必定有掩人耳目的办法。
正如张煌所猜测的那样,他们跟随荀攸走下阶梯之后,才现荀攸的卧居外间地底下其实还有一个隐秘的密室,跟马元义那所宅邸差不多,荀攸府上的密室中亦摆呈着许多桌椅家具,甚至于,桌上还摆着几对酒盏,酒盏中尚有残酒。
“咳。”见张煌用异样眼神盯着那几只酒盏。荀攸咳嗽一声,不动声色地将其收了起来。
这种欲盖弥彰的做法,反而让张煌与徐福猜到了几分:他们几个绝不是这间密室的第一拨客人。
[究竟是招待谁呢?]
张煌说实话十分好奇被荀攸请到这间密室里来的客人,可惜他不好询问,毕竟那是荀攸的*。
不过他大致也能猜出一二。毕竟荀攸在历史中可是朝中清流之一,与议郎郑泰、何颙,侍中种辑,越骑校尉伍孚等人商议行刺董卓,结果事败下狱。幸亏期间吕布与王允合谋杀死了董卓,否则。恐怕荀攸这位兵略奇才就要命消于牢狱之中,难以留名于青史。
而虽说眼下董卓尚未入京把持朝政,甚至于就连何进也还未亡故,不过像荀攸这样正直的清流党人,不可能不对当下的雒阳报以其他的看法。就看是针对外戚,还是针对宦官了。
于是乎,张煌很识趣地装作什么也没看到,只是四下打量着密室。
然而却又不识的,就好比李通,他见密室内家具摆设齐全,诧异问道,“难不成公达大哥也因为忌惮浑天仪而睡在密室里?”
[也?]
荀攸略感意外。不过也没有在意,闻言叹息说道,“你等已见过浑天仪了?”
张煌自然不好透露马元义府上的密室里就有一只损坏的实物。只是将他们在酒肆里的见闻说了一遍,即那两名因言获罪最终被杀害的文士,以及义军虎常军那十几名义士。
听完张煌的叙述,荀攸长长叹了口气,摇头叹息道,“此。国衰败之相啊!……因言获罪、因义而亡,何其可笑!何其可哀!”
“朝中就没有人管么?”徐福不解地问道。
荀攸思忖了一下。斟酌着用词说道,“天子……不思朝政已久。外戚董氏把持朝纲,与大将军何进一脉斗得你死我活,可怜朝中忠良欲上达天听,却被官宦从中拦截……张让、赵忠等奸邪教唆董氏一族用浑天仪那等旁门左道监控雒阳,有妄论朝政者,皆处死。终于,城内百姓不敢再表露丝毫怨言,而那张让、赵忠等辈却厚颜无耻地对天子言道,天下太平!”
“难道天子就真的不知天下已乱?”徐福难以置信地问道。
荀攸眼眸中闪过一丝精光,带着几分愠色说道,“有张让等人阻碍朝中贤良进言,陛下又如何得知?”
[看来针对的是宦官……]
张煌恍然大悟。
了几句牢骚后,荀攸亦意识到自己身为朝臣,如此非议朝政似乎有些不妥,因而转移了话题。
“小张兄接下来有何打算?”荀攸沿用了书信中荀彧、郭嘉、戏志才等人对张煌的称呼。
张煌思忖着回道:“接下来啊……公达兄听说过王越么?”
“王越?雒阳剑师王越?”荀攸摸了摸下巴处那一簇胡须,深思道,“此人乃雒阳盛名已久的剑师,不过听说功利心太强,为求仕官而攀附许多达官贵人,明明是与枪豪童渊齐名的剑豪,却自甘堕落为达官贵人在宴席中献上剑舞,只为博其欢心,让其能助他出仕。在雒阳有不少人不耻其为人。……你提此人做什么?”
张煌愣了愣,这才说道,“听说此人善于剑技,我等本来打算拜在他门下学剑术。”
“哦。”荀攸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说道,“此人虽品性不堪,不过剑技确实卓越,在雒阳鲜有敌手,不过要当此人收你们,教授你们剑技,恐怕很难。”
“为什么?”张煌不解问道。
荀攸闻言解释道,“王越极重名利,若是你乃名门之后,他自然会收你,可若是你乃庶民,恐怕他十有*就不愿搭理你等了。”
徐福一听就愣了,诧异说道,“有束脩也不收么?”
“士族五百钱,庶民五百金,这就是王越夸口的束脩之资。……你等确定要去?”荀攸闻言望了一眼张煌等人,倒不是看不起张煌等人付不起五百金的束脩,只是他由衷地感觉不值得罢了。
这不,见黑羽鸦们一个个都不说话了,荀攸想了想说道,“若是你等想习武的话,攸亦结识几位武艺高强的校尉、将军。越骑校尉伍孚、伍德瑜,便是难得的勇壮豪杰……”
[那个持刀去行刺董卓反而被董卓所杀的家伙啊?免了吧。]
张煌心下不以为然地撇了撇嘴。他并不知晓,越骑校尉伍孚其实却是一位武力极强的豪杰。
(伍孚行刺董卓,并非被董卓反杀。演义中是被吕布制服,正史中则是被董卓‘急唤’护卫杀死,差不多就是荆轲刺秦时‘王负剑’的呼声一个意思了。总的来说跟嬴政当时情况一样,董卓当时懵了,不知所措。)
见张煌婉言拒绝了,荀攸也没有再说什么,在嘱咐了几句若有何需要可告诉他的话后,便离开了密室。
晚饭后,黑羽鸦们正准备歇息,却见佘稚一脸凝重严肃神色地坐在了张煌的对面。
“小张兄对当今暴汉的局势,有何看法?”
[暴汉?]
包括张煌在内,黑羽鸦们面面相觑,因为他们从佘稚的话中听出了一些隐晦的讯息。(未完待续)R46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