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刘辟擦了擦嘴角的酒渍,说道,“那家伙说要给大哥猎一头猛虎作为贺礼,一早就带着几个弟兄上山去了,大哥别管他了,我们先喝着,估摸着黄昏时分这家伙就会回来了!”
陈蓦点了点头,随即走到荀彧、荀攸、郭嘉那一桌,毕竟作为主人,他必须先照顾这几位意想不到的贵客。
见陈蓦入座,荀彧问起了心中的疑问。
“奉孝,你与陈将军相识?”
“是极是极!”郭嘉摇头晃脑地说道,只顾着喝酒,却不开口解释。
见荀彧望向自己,陈蓦便将前些日子在街上相逢之事与荀彧说了一遍,听得荀彧、荀攸脸露惊讶之色。
“是他?原来如此,彧道前些日子奉孝为何不来我府上讨酒,却没想到去寻地了一个好去处!”
陈蓦心中一愣,问道,“二公子与那位算卦先生也相识?”
“算卦先生?彧贤弟何时成了算卦先生?”荀彧为之失笑,望着陈蓦说道,“将军遇见那人也是我辈中人,与彧以及公达、奉孝相识已久,前一载,有位瞎一目、跛一脚的老道来到颍川,说是与我那贤弟有师徒之缘,也不知我那贤弟是如何思量的,便随那老道上了峨眉山,如此年载没有音讯,可惜了我贤弟一身才华……”
陈蓦心中好奇,但是又不好问起。
酒宴间,荀彧又问起了陈蓦一些辞官的缘由。
“在下有一事不明,将军虽早前有些许恶名,然诛杀国贼董卓乃是大功,足以弥补先前,为何将军辞官不做呢?”
陈蓦淡淡一笑,摇头说道,“我原本就只是阴差阳错入了颍川黄巾,也没想过要功成名就,只是因缘巧合罢了,再说我当初答应过馨儿,只要董卓一死,我便辞官不错,就此不问世事!”
荀彧、荀攸对视一眼,心中自然清楚陈蓦口中馨儿指的是谁,也不好过多询问,只是拱手赞道,“将军视名利如无物,在下佩服,只是……将军何曾想过日后?”
“日后?”
“是这样的,”荀彧想了想,说道,“将军恐怕也知道,如今天下不稳,盗贼频繁,扰民之事屡禁不绝,而我颍川虽有千把兵勇,却无一人任将帅作为统领,若是将军有意,彧当推举将军为城门令……”
陈蓦摇了摇头,推辞道,“二公子好意,陈某心领,颍川若是有何兵祸,陈某必定相助,至于城门令一职……恕陈某无法担当!”
见陈蓦一口拒绝,荀彧也不再相劝,毕竟他要的只是陈蓦相助颍川的那句话,其余之事都不重要,当然了,若是能说服陈蓦担任颍川守将,那自然是最好,以陈蓦的本事,足以保全颍川不受周边盗贼、强盗肆扰。
酒宴一直从晌午喝到黄昏时分,期间,在刘辟等人的闹腾中,陈蓦与唐馨儿完成了天地之礼,虽说仪式简陋,但好歹是顺利成婚。
荀彧、荀攸毕竟是文士,不似武人般闹腾,在向陈蓦道贺之后,见天色已晚,便起身拉着郭嘉向准备告辞。
而郭嘉似乎并没有要离开的意思,只是拗不过荀彧连番相劝,这才怏怏起身,临末还灌了一葫芦酒带走。
这三位文人一走,刘辟等人便更加闹腾了,非要拉着陈蓦和他们喝酒,要知道他们哪里是喝酒,简直就是灌酒,短短一炷香工夫,院内横七竖八地倒下了不少人,即便是酒量不错的陈蓦,也感觉有些头晕目眩。
但奇怪的是,直到夜幕降临,也没见到龚都与他那几个弟兄。
所谓春宵一刻值千金,在刘辟等人的偷笑中,陈蓦步入了内室,即便是战场上面不改色的他,这会也不禁有些紧张,愣是在内室门外站了半响也没敢撩帘子,让屋外偷瞧的刘辟等人哄笑不已。
“呼!”
陈蓦深深吸了口气,瞪了一眼在屋外探头探脑偷笑不已的刘辟等人,一把撩起布帘走入内室,望着端庄坐在榻旁的唐馨儿,他不禁感觉有些尴尬,在屋内来回走了几圈,临末又走到桌案旁倒了一杯清茶润了润喉。
听着那熟悉的脚步声在屋内来回响起,唐馨儿心中又好气又好笑,但是又不好出声提醒陈蓦,只好静静地等着。
也不知过了多久,陈蓦心中一狠,几步走到唐馨儿面前,猛地伸出右手捏住唐馨儿头上红巾一角,轻轻拉了起来,随即,他呆住了。
虽说他已经见惯了唐馨儿的天生丽质,但是今日不知怎么,他感觉唐馨儿要比平日更加美丽、更加勾动人心。
“馨……馨儿……”
唐馨儿羞涩地低下头去,随即又抬起头,脸颊嫣红,明亮的眸子深情望着陈蓦,轻声唤道,“夫君……”
而与此同时,在屋外,刘辟带着几个人正一脸贼笑地贴着墙根,偷听着屋内的动静。
忽然间,刘辟感觉有人拉他,回头一瞧,见是自己弟兄,遂挥挥手没好气地说道,“嘘、嘘,别闹!”
“大哥,龚大哥回来了!”
“这家伙怎么现在才回来啊,回来就回来呗,院内不是还有酒么……”刘辟一边说,一边使劲地贴着墙根,看他模样,真恨不得将自己的耳朵伸到屋内去。
“不是啊,大哥,龚大哥带回来一个死人……”
“死人?”刘辟愕然地转过头去,幸灾乐祸地说道,“莫不是那家伙打猎闹出人命了?大哥多次叫我们不要惹事,嘿,瞧瞧去,在哪?”
“就在院内!”
“行,我过去瞧瞧,你们在着盯着,回头叫我!”
“放心,大哥!”几名黄巾弟兄贼笑着应道。
“嘘嘘!”刘辟做了一个禁声的动作,随即猫着腰来到了院内,远远就瞧见院内围着一大群人,遂了走过去,遂幸灾乐祸地喊道,“老龚,怎么了,莫不是猛虎没有猎到,反而猎回来一条人命?”
“莫要胡说!”龚都没好气地瞪了一眼刘辟,皱眉说道,“大哥呢?”
“大哥嘛,嘿嘿,这会儿你要是敢进去烦他,兄弟可不帮你……”刘辟怪笑两声,随即见龚都神色有些不对劲,遂收了笑容,走过去疑惑问道,“出事了?”
“你看!”龚都抬手指着躺在地上的一名男子说道,只见那人身负重伤、浑身鲜血,倒在地上一动不动。
“真杀人了?”刘辟愕然瞧了一眼龚都,却见龚都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从怀中掏出一包黄色的东西丢给他,沉声说道,“这是从他怀里掏出来的!”
“什么玩意?”刘辟一脸莫名其妙地将手中的东西展开,随即,他愣住了,因为在他手中的,那是一面旗帜,一面黄色的旗帜,一面写着的旗帜。
“这……”刘辟满脸惊色,连忙蹲下身探了探那人鼻息,见他好似还有些气息,轻轻推了推,紧声唤道,“喂,兄弟,兄弟?”
被刘辟连推几下,那人才渐渐转醒,睁开眼一瞧刘辟手中黄巾旗帜,惨笑一声,又闭上了眼睛,看得刘辟一头雾水。
总算是龚都心思缜密,细细一想就明白了缘由,挥挥手叫刘辟走开,随后蹲下身,低声说道,“实不相瞒,我等是汝南葛陂黄巾,不知阁下是哪路黄巾弟兄?可否报个名?”
果然是龚都想地周到,一句话就说得那人睁开眼睛,在打量了刘辟、龚都几眼后,艰难吐出一句话来。
“长……长安……冀北黄……巾,徐……和!”说罢头一歪,又昏迷了过去。
刘辟、龚都二人对视一眼,面面相觑。
真的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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