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太医署的太医们就先到了荣苑来诊病。一个接着一个地隔着帕子给程悠若把脉,又是让程悠若滴了几滴血出来,以验血的方式来断定是否感染了疫症。足足折腾了一个多时辰,这才得出了一个结论——珍妃娘娘无碍。
估计这结论应该早就传到龙非然的耳中了,可是龙非然却并未像往常一般,过荣苑来用晚膳,而且直到天色完全暗了下来,龙非然还是没有出现。
程悠若倒是乐得清闲,心想华曦月的有孕,倒是给了她一些喘息的时间。虽说也会给她带来很多麻烦吧,但是至少这一刻不需要面对龙非然的轻松,还都是拜华曦月所赐,倒是应该感谢她。
这一日折腾得程悠若也是困倦,因而早早便让秀清关上宫门、吹了烛火就寝。半梦半醒之间,便感觉房门被人推开。竟是下意识的以为是龙陵夜,心内一喜!可是,睁开眼睛看去,却是龙非然。不免心内一阵失落。
“怎么了?见到朕,不高兴么?”龙非然见她并无喜悦之色,问道。
程悠若索性直接转过身去,不去看他,道:“臣妾恐有疫症,陛下还是距臣妾远一点儿吧。还有,这时候,理应去陪华贵妃才是,毕竟她还怀着陛下的龙嗣呢……”
龙非然失声笑道:“紫嫣,你这样子,可是个十足的深宫怨妇了。”
“谁是深宫怨妇?”程悠若扔了个枕头砸向他,道,“臣妾只是心里不舒坦。不是陛下说的么,臣妾有什么便说什么,不要藏着掖着。哦,现在好了,臣妾听陛下的话,和陛下直来直去,陛下倒是嫌弃臣妾是个怨妇了?”
龙非然精准地接了枕头,更是笑得开怀,道:“朕的确是怕你感染疫症,会传染给朕。那是因为,如果朕和你同时都感染了疫症,谁来照顾你?好了,不要闹了……好在是虚惊一场。”
程悠若却是不会放过这个佯装失落的机会,道:“如今贵妃娘娘有了身孕,臣妾又是这么个不吉之人,陛下怎么还过来看臣妾?索性直接把臣妾逐出帝宫去罢了。免得真的让臣妾冲撞了皇嗣,这罪名,臣妾可担当不起。”
“紫嫣,你可从不是这样争风吃醋之人,今日是怎么了?”龙非然凑到她身边来,距离她的面颊已经极近。
程悠若故作羞恼,转过头去,道:“臣妾是气自己没用。陛下好不容易将八王爷给看在了眼皮子底下,而且臣妾近来也常常去婆娑岛跟着十七王爷学箫曲,怎么就没注意到八王爷这疫症呢!倘若早一点发现苗头,或许还有得治,不至于让这疫症爆发出来。如今倒好……这疫症发了出来,怎样也不敢再将八王爷留在婆娑岛了。不是等于煮熟的鸭子飞了么?”
必须要及时将自己的干系摘出去才好,毕竟华曦月可不是容易对付的,万一让她知道了今日之事,日后以今日之事到龙非然那里去嚼舌根可糟了!
“朕还以为你在吃华氏的醋,原来你恼的是这个”,龙非然说着,更是直接摸着她的脸颊,道,“这怎能是你的错?毕竟你只是去学箫曲的,又不是朕派去监视八叔的,如何能想到这些?这事情,即便放在朕的身上,朕也想不到这疫症之事。”
“放心吧”,龙非然轻轻拍着她的脸颊,像是在给她吃定心丸一般,道,“朕会派人到八叔府上严加把守,绝对不会给九叔可乘之机。朕今日已经吩咐张太医带着两个人住到八叔府上去了。三位太医全力研制这治疗时疫之法,能研制出来,算是八叔命不该绝。如果研制不出来,朕也算尽足了心意,这天下之人,也必不能诟病朕什么。”
“陛下自是安慰臣妾”,程悠若娇然笑着,也知道龙非然今晚既然来了,就不会走,因而索性道,“陛下劳累了一日,反正天色还早,不如让秀清打水来沐浴可好?”
龙非然难得见程悠若竟是如此主动的要伺候他沐浴,哪里能错过这个机会?
其实程悠若只不过是想要找时机用香粉而已,不然万一龙非然今晚真的想要做些什么的话,她岂不是要吃亏?
吩咐秀清打了水,自是不得不亲自给龙非然宽衣,甚至还要亲自伺候着他沐浴。但是这和**给龙非然以及计划败露想较起来,已经算不得什么了。
“怎么,你不和朕一起么?”见程悠若并无沐浴之意,龙非然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