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满月宴的时候,她毕竟距离珍贵妃有一段距离,又是烛火微暗,她并不能看得清清楚楚。但是此时与她面对面的站着,自是能看得再清楚不过!这明明就是程悠若的脸,只是神态有些不一样罢了!
人的神态可以改变,但是这张脸,却是无论如何都改变不了!如果她不是程悠若的话,世上怎么可能有这么巧合的事情?先前一个仇芷心也就算了,现在又出来了一个珍贵妃,难道满大街的女子,都和程悠若长成一个样儿不成?
这事情绝对大有蹊跷!高婉柔虽是心思百转,但是到底还是要向程悠若恭敬地行礼,道:“妾身多谢娘娘关怀。”
“可不要让本宫失望”,程悠若仍旧一副居高临下地语气,就好像在和自己的宫女儿说话一般,虽是言辞恳切,但是却总像是在训诫、教导,“本宫希望,下次见到夫人的时候,夫人已经是尚书府名正言顺的当家主母了。”
看了陆元夕一眼,笑道:“大人可千万别嫌本宫啰嗦才是。陛下常说,尚书大人和丞相大人,乃是陛下的左右膀臂,国之撑天栋梁。丞相大人年过半百,自是没什么可担忧的。但是陆大人却是年轻气盛,陛下常恐大人因儿女私情之故而误了大事。”
“若是大人能够让自己府宅中的生活步入正轨,想必陛下也会为大人高兴的,定会愈发器重大人。”
陆元夕笑得尴尬,但是眼睛却是毫不避讳地看入程悠若的眼中,好像从中想要看出什么一般。
程悠若则是毫不客气地沉下脸来,道:“大人若是还觉得,本宫像那个被大人逐出府的罪臣之女、可怜的弃妇的话……可不要怪本宫将此事毫无保留地告诉给陛下。大人能够从一个小小得侍郎在不足三年的时间内,就爬到今日的位置,想必大人也是个聪明人。本宫刚刚的提点究竟是何愿意,大人自然想得明白。”
一声冷笑,拂袖离去,懒得去看陆元夕一眼。
不过她却知道,陆元夕一定把今日的话记在心里了。而且,很有可能会刻意曲解为,她旧情难忘,在帮他。
笑话!如果是从前的程悠若的话, 或许真的会帮他。但是现在的程悠若,是绝对不会帮这个小人的!
陆元夕,我不仅要让你死,我还要让你尝尽世间讽刺而死!你加注给我的,我要十倍、百倍地还给你!
一路在百官的恭送中回了帝宫,自然要先去南书房将此行的情况告诉给龙非然。龙非然听到龙陵玉居然在青芷陵墓前久久驻足之时,摇头笑道:“八叔若是早些如此,或许青芷也不用死。如今人都死了,还弄这些情意给谁看?朕与八叔不同,朕只要抓住眼前之人。”
程悠若忽而想到什么,笑道:“陛下的情况,又岂能与八王爷相提并论呢?毕竟臣妾是一心为着陛下的,陛下不需对臣妾有任何提防和怀疑。但是青芷却是不同。八王爷在明知道青芷是陛下细作的情况下,怎可能与她把握当下?其实这事的确怪不得八王爷了……倘若换做陛下,陛下也会如此吧……”
龙非然却是摇摇头,坚决道:“不会。”
“什么?”程悠若故作不解道。
像是没听清龙非然所说一般,但是实际上,却是因为心里的惊讶。
“倘若朕在八叔的境地,朕也不会选择八叔的做法”,龙非然道,“即便明知道是圈套,朕也甘愿一试……只要这个人是你。”
程悠若愣了愣,只好笑了。
应该只是因为事不关己,所以才能说得如此肯定吧。等你知道这一切之时,不说后悔才怪。只是那时候,你已经没有后悔的机会了。
这天地依旧行健不息,不会因为谁的离去而有片刻的停留。
恰如此时的帝都,两日之前刚刚经受一场大丧,今日就已经是一派喜气之相。
万邦来仪,天一威扬。自辰时起,各国使队就已浩浩荡荡地陆续进了天一帝都,引得百姓夹道观望。盛世国泰民安,好像这一中原强国之中,从来都没有暗藏着的风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