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好像和陛下的交情,并不像仅仅是大朝会上相谈甚欢的样子。倒像是有些故事的老朋友呢?”程悠若心内好奇,路上不免追问苻狄道。
苻狄笑笑,道:“并非是朋友,皇室中人,哪来的朋友?”
程悠若很少见苻狄如此深沉的样子,心下倒是觉得好笑。她自然想不到,这三年里,苻狄多数时候都是这般深沉的。
自他知道是隋先生擅自做主羞辱龙非然之时,他就知道,西魏早晚有一天会国祚飘摇。而他能做的,只能是尽一切可能地帮着父皇做准备罢了。但是最终的决定权,还是在父皇得手里,再怎么样,他也只不过是个太子,不能说越过自己的权限。
三年来,****担心着国破家亡,岂能再如从前那般无甚思量?
“哎呀,其实你也不必担心啦,我们陛下真的很好的。他一定会善待三公主的。况且殿下你想啊,陛下也说了,之所以致命要纳三公主为妃,是因为他曾经与三公主见过面!或许当日陛下就对三公主情根深种了也未可知。我看陛殿下你是想得太悲观了!放轻松点嘛!这未必是害了三公主,反而是促成了一段佳缘呢!”
程悠若也只好以“云初笑”的说话方式来劝说苻狄了。因为她觉得,这时候用这个法子也的确是最奏效的了。
可是苻狄却是一点儿也不买账,仍旧是苦笑道:“悠若,长卿是否对三妹情根深种,我自是再清楚不过。况且,此时又有你在身边,他能分给三妹的心思,只怕最多也就一两分而已了。”
程悠若愣了愣,心想你小子现在怎么这么难对付啊!软的硬的都不吃,就盯着自己认定的事情不放。就那么认定我是悠若么?老娘做了多少努力,让你以为我真的是云初笑啊!你好歹也配合一下嘛!
“什么心肝儿肺的,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程悠若一摆手,道,“反正我劝你呢,是出于好心,你既然如此不领情,而且还非要把我给扯进来,我也没必要继续好心宽慰你了!”
“娘娘,太子这话倒是不假”,一直跟在两人身后一声不吭的吴将军忍不住插嘴道,“微臣看着,陛下的心思也全在娘娘身上,只怕即便有了新进宫的人,也未必能夺了陛下的心去。”
程悠若真想要回身给这老头儿的脑袋重重击上一拳!心想你别哪壶不开提哪壶好么?
“你又不在帝宫中,一年里见陛下能有几次呢,就下如此妄断了?陛下对你可是颇为赞赏啊,你可别学着朝中大臣那些溜须拍马的招式,本宫不吃这一套!”程悠若回身警告道。
做云初笑的时候,倒是觉得痛快的很。想说什么就说什么,想无知就无知,想撒泼就撒泼。反正云初笑就是与莫程悠若越不同越好,越蠢越好。
“嘿嘿,娘娘可是拿老臣说笑了。老臣一大把年纪了,怎么可能做那等溜须拍马之事嘛?老臣虽说近年来并未在陛下身边,但是陛下自幼是老臣看着长大的,陛下的心思,老臣再明白不过。”吴将军道。
程悠若听他说得有理有据的,真是觉得越听越尴尬,只好道:“好了好了,借你吉言,但愿陛下有了新人之后,还真的能对本宫如今日这般。倘若真的被你说中了,本宫一定向陛下禁言,把你重新调回陛下身边去。”
“哎呦……娘娘哎,这可万万使不得啊”,吴将军忙道,“老臣为陛下训练秘密军队,这可是老臣甘愿的。娘娘好意,老臣心领了,只是不必劳烦娘娘为老臣言说了。”
“你果然是个好官”,程悠若道,“吴将军,我佩服你。”
“有明主才得忠臣,娘娘应该佩服陛下。”吴将军道。
程悠若自豪笑道:“本宫自然佩服陛下了!陛下是古往开来第一明君,天下第一翩翩佳公子!放眼天地间,真是无人能出其右!”
“咳咳……”苻狄尴尬道,“行了,差不多得了。说这些,你自己相信么?”
程悠若瞥了他一眼,心想本宫把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你怎么还认定了我是莫程悠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