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姨,我要回苏州。不过苏州现在很不安全,你还是留在这里吧,有陛下亲自坐镇,觉罗国是绝对打不到这里的。”程悠若回房简单收拾了一下,就又决定赶回苏州了。
龙陵夜以为用这一番绝情的话,外加上他先前的那些冷落,就能够让自己真的与他断绝了关系。龙陵夜,我哪儿能这么好糊弄?
“悠若哪,你回去又能如何呢?他让你留在这里,自然是有他的道理,你若也去了苏州,岂不反而让他分心么?如今觉罗国势如破竹,万一你不幸落入敌人之手……”
“兰姨”,程悠若打断了兰姨的劝说,道:“无论如何,我都不可能什么都不做地等在这里。兰姨你放心,我是绝对不会有事的。如果楚展天在折返回来,你可记得要帮我敷衍一下,别让楚展天发现我已经走了。”
兰姨见程悠若心意已决,知道程悠若向来都是个倔脾气,再劝说也是没用的。因而只好应了下来,道:“你放心,如果那位楚大人真的又回来了,兰姨不让他进屋儿,故作怒气地将他赶走就是。”
程悠若简单收拾了几件衣服,带了些盘缠,想了想,还是将龙陵夜送过来的药也带上了几包。身体是自己的,绝对疏忽不得。不管未来结局如何,至少现在,她还是将一切往好的方向去努力的。看到被自己翻开的包裹中的那几幅绣像,略做犹豫,也还是带在了身上。嘱咐了兰姨几句,便匆匆出了门儿。
一路到得最近的肃城,买了匹快马,便向苏州赶回。想着自己这样进苏州,一定会被人认出来的,倒时候传到府尹那里,龙陵夜一定也知道了。便在附近的小镇上买了些许易容之物,将自己的脸上了一块大大的紫色胎记。
两军在苏州城外相持不下。以觉罗国一路攻击而来的速度,如今过了十几日,居然还没有攻下苏州,看来天一已经开始挽回局势了。
程悠若在苏州城内的一间小酒馆儿之中,正想着是直接以天一凤印入军营,堂而皇之地去见龙陵夜;还是找个什么其他的法子混进军营,以打探情况之后再做决定之时,看到几个兵士押着三个妇人正外城外方向而去。其中还有同在一个箱子里的赵家嫂子。
“军爷,这是怎么回事儿啊?开始征兵了吗?招兵也不可能抓女人哪!”程悠若笑嘻嘻地迎上去问道。
那人打量了她一眼,倒是好脾气地回道:“不是招兵,是给军营里招的厨娘。说是大军要在苏州城外驻扎上几个月,军营里的将军让大人找几个厨娘送去。咱们自然得找苏州城内土生土长的人不是?好了,你快闪开,别耽误了爷们儿的正事儿。”
“可是……军爷,我看她们都不愿意去军营啊!”程悠若道。
“妇人之见”,这军官道,“能去军营为将士们效力,这可是天大的福气,又不会亏待她们!到了城外她们自然就想开了!”
“可是……”程悠若嘿嘿笑着,凑到赵嫂子面前去,道,“可是这是我家嫂子啊,哥哥家还有两个十几岁的孩子需要照顾呢!军爷您看,不然我换下了我家嫂子,跟您去吧!”
赵家嫂子看着程悠若,觉得有些眼熟,但实在也认不出她就是兰心裁缝铺的李掌柜呀。
“嫂子,我是盈盈啊”,程悠若看到赵家嫂子眼中的诧异,低头儿道,“我替你去吧,家里还有孩子要照顾呢,离家几个月,孩子们哪能受得了?反正如今战乱之时,铺子开不了,我也是闲着。”
赵嫂子满眼感激,道:“大妹子,这如何使得啊?”
“喂!我说你这丑八怪闹够了没有?还不快点儿起开,不然小心也把你一并抓了去!”这军官不耐烦地拉开了程悠若,将她扔到了一边儿去。
“军爷,您就开开恩吧,让我把我家嫂子换下来!乡里乡亲的都知道,我是春风儿胡同儿赵家的小姑子,也是苏州城内土生土长的人,决计是错不了的!”程悠若道。
这时候谁敢多言?眼见着赵家嫂子要被抓去军营了,在百姓们的眼中,但凡是入军营,那可都是有去无回的啊!如今有这么个机会能救下赵家娘子一命,谁会作恶地来拆穿程悠若?
“行吧行吧!”这军官看赵嫂子哭哭啼啼的,也是觉得心烦,将她拉了出去,将程悠若拉了过来。嘴里还嘀咕道,“女人可真是麻烦,真不知道有什么可哭的!你们可知道,这要是搁在宫里,多少人求这个机会都求不来呢!”
“多谢军爷,多谢军爷!”程悠若笑嘻嘻地应了,拢了拢肩上的包裹道。
“你在苏州城内,还带着包袱干嘛?”这人有了警惕,问道。
身旁一人道:“风哥,咱们还是别擅自换人了,府尹挑出来的人,可都是妥当的。咱们这么一换,虽说是好心,但万一出了问题,就算你我有十个脑袋都不够砍的!”
几人嘀咕了半晌,最终都觉得不应该换人。因而那先前将程悠若拉进来的人,伸手又要将程悠若给扔出去。程悠若脸色冷了下来,实在无法,只好将凤印拿了出来。拦住了这人的举动,将他拉到一旁,将凤印亮出来,道:“军营本宫是一定要去的,但你也知道,本宫来这里的消息,绝对不能声张出去。如果你不能断定这凤印的真假,拿着它去问府尹。”
这人久在军中,皇家印玺的真假他自然看得出来,已经吓得嘴唇直哆嗦。要不是程悠若拦着他,他早就跪下来扑通扑通地叩头赔罪了。
“莫要声张,本宫跟在厨娘中便是。即便到了军营,本宫也自有安排,你只把本宫当做一个普通的厨娘便是,暂且不要告诉陛下,知道了么?”程悠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