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刻,罗侯放开速度在通衢大道上跑了起来。
所到之处,无数穿着兵勇服装的八旗士兵,穿着灰布长袍的旗人百姓,穿着华丽衣衫的商人权贵,穿着短打褂子的江湖武人,穿着皮甲棉甲的八旗将领,还有一些连完整的衣服都没有,光条条赤着身体,从酒楼,大街上,簸箕后面,角落里,茅草屋里,一边惨叫着,一边挣扎着,被无形大手抓起,倒飞上天。
倒飞到半空的时候,一阵阵如同水波的涟漪荡开,这些人瞬间就消失不见。
整条无比热闹,到处人挤人的通衢大街立刻变得空空荡荡,只剩下一地羽毛,扑腾的老母鸡渣渣地到处飞跳,酒楼外的粗布招牌无力地摇晃。
青色的石板上,不知道谁泼上去的滚烫茶水还在静静地冒着热气。
所有的惨叫和喧闹就像是被按了暂停键,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角落里,即使偶尔冒出一声孩童害怕的哭叫,也被立刻伸过来的大手死死捂住,不让他发出任何声响。
罗侯停住了脚步,侧耳倾听,仔细查看周围的建筑,这里的一切都很古旧,比那些旅游点的古城更古旧残破,但是大致的建筑他还是能分辨出来。
有些看着跟周围的建筑明显气势不一样,高度更高,样子也更华丽的,那肯定是权贵们的宅子了。
这里面必定躲着更多旗人。
甚至还藏着很多家丁和兵将。
还有那些寺庙里面,也肯定是被当成堡垒,里面除了和尚,香客,也肯定是有兵将据守的。
至于平常的房屋,很多都是木制,有些是薄瓦石棉,大多房屋四面墙壁都是土墙竹篾,有着大大小小的缝隙破洞,里面的状况直接可以一览无余。
更何况他是用精神力感知作弊?
没有任何人可以在他的感知范围内藏得住!
当下又有无数的惨叫声先后响起,密密麻麻穿着各种衣服的旗人们直直倒飞着消失不见。
空气中咯吱咯吱的恐怖咀嚼声响个不停。
不管这些被抓的人如何哀求,如何怒骂,如何屁滚尿流,眼泪鼻涕齐飞,罗侯一句都没理。
这事关他的空间大事。
何况这些都是通古斯野人。
脸长得老长,很多还是一副粗犷得不得了,无比丑陋没有开化的样子,罗侯只把这些通古斯野猪皮根本不当人看,怎么可能手下留情。
反而恨不得杀得更干净一点。
留着他们当蟑螂一样越生越多吗?!
罗侯对这座盛京城已经变得有些熟悉起来了,至少他面前的这座园林,就是一个八旗高等将军的府邸。
门还是关得死死的,铜锁铁链锁住,还有一排圆木在里面把门抵住,至少二三十个家丁私兵死死把圆木压住。
看似很安全,但是对罗侯一点用都没有。
他心神一动,精神力大手在门后浮出,拎起如小鸡们扑腾挣扎的家丁私兵们,直接在空中消失。
然后从容地用精神力手掌把门打开。
迎面望去,一排手持四米多长的巨大火铳,不,更像是火炮的绿营兵勇趴在地上,一排端着火铳跪坐在地,一排举着火铳直直站着歪头瞄着大门。
四周台阶上,走廊上,万年青旁边,也有几十个衣服颜色不一的兵勇端着火铳对着这边。
还有房子的飞檐上,院中的水缸上,天井上,都站着辫子尾巴系着飞镖,飞刀,手握钢枪,长剑,巨斧和青龙偃月刀的赤膊大汉。
鼓鼓的太阳穴,瞪大的眼珠子,身上用麻油擦得铜亮,死死地盯着走进来的他看。
刚刚踏过高高的大门门槛,一阵阵火铳开枪的声音响起,火药浓烟缕缕升起,无数的弹珠打在了罗侯身上。
紧挨着他的身前,无数水波涌动,坚定不移地把这些射过来的弹珠挡在了身前。
细细一看,罗侯身上的衣服一个洞都没有破。
大院里面揪着手帕的夫人命妇小妾女眷们顿时脸色跟雪一样苍白,完全失去了颜色,嘴唇翕动却完全说不出任何话来。
持着火铳的兵勇们还在继续射击,罗侯已经顶着弹珠跑到了大院中间。
他停下了的瞬间,周围所有的兵勇,家丁,正中间督战的八旗将军老爷,还有惊慌失色的女眷们,立刻被拖拽着,向他倒飞了过来。
没等撞上他的身体,这些人就已经彻底消失不见,只剩下空气中响亮而渗人的咀嚼声。
一个小时,两个小时,三个小时,惨叫声渐渐变得越来越稀疏,甚至很久才响起一次。
半天之后,罗侯站在了这座城市之中最大的建筑,一处宫殿前面。
宫殿很是幽深,却有点破旧,有点地方甚至在墙砖缝隙里面长出了嫩嫩的草头。
罗侯抬脚走了进去,一路上根本不见半个人影。
有些地方,只有一两个老朽的太监哆哆嗦嗦地赶紧把自己藏得更深。
不过罗侯还是找到了人。
他看着从密道里面拎出来的十几个衣着华丽的阿哥格格,还有持刀守卫着他们的侍卫们狞笑。
“妖,妖人,你笑什么,我让你住嘴,不准笑!”
里面最大的一个阿哥颤抖着嘴巴,硬挺着胸口,恶狠狠地瞪着罗侯,对着他张牙舞爪。
“快快投降,如,如果你不听,我们阿玛会,会把你抓起来……然后凌迟!”
罗侯偏了偏头,反而气得笑了,这些小鬼居然还死鸭子嘴硬。
“放心吧,我会把你们阿玛也送来陪你们的,还有你们所有的旗人们,一个都不放过。”
话一说完,罗侯挥了挥手,这些阿哥格格侍卫们立刻就被拖进了空间,整个宫殿彻底安静了下来。
罗侯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鼻子中再也感觉不到那股子膻腥气味,整个城市终于干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