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一声佛号响起,孔宣和刘辛的身形向两边分开,刘辛手指连连闪动,那些化身重新凝成一粒粒莹白的丹药,回归到刘辛身上。
他打量着眼前的这位不速之客,只见来者面相慈善,仪态庄严,身呈蓝色,乌肉髻,双耳垂肩,身穿佛衣,坦胸露右臂,左手持药壶,右手在胸前结印。
看罢,刘辛不免有些疑惑:佛界还真是人才济济,这位不知又是何方高僧,举手投足间,与天地浑然一体,只怕比起如来和菩提祖师,也相差不远。此地不宜久留,还是想办法跑路为妙。
孔宣看到来人,也收起倨傲之色,上前合十问询:“药师佛一向安好。”
日光菩萨则面露悲戚:“弟子参见,月光菩萨他惨死清凉山妖人之手,还望佛祖——”
后来的僧人一摆手:“我也专程为此事而来。”日光菩萨闻言,立刻悄然立在他的身侧。
弥勒佛照旧腆着大肚皮凑上前:“哈哈,老药佛,有没有什么上好的丹丸,给我磕几粒。”
到了此刻,刘辛也终于确定来人的身份——东方净琉璃世界之教主药师佛。日光菩萨和月光菩萨只不过是他左右的两个侍者罢了。
药师佛和如来等人不同,他不用佛教那些所谓的经典来渡化世人,而是用自己高妙的医术来济世度人,真正的以慈悲为怀。在仙凡两界,口碑都是极好。刘辛想不到,这样一位受人尊敬的佛爷,也会来找自己的麻烦。看来,顶着妖魔的名头,实在令人讨厌。
向着弥勒佛一礼,药师佛这才转向刘辛,一双善目投在他的身上,刘辛忽然有一种感觉:自己被定在原地,然后被看穿。
药师佛微微点头:“原来,丹药确实是有生命的,施主在丹道上的造诣,还真有独到之处。”
刘辛本来以为他是兴师问罪,可是一上来就谈论起丹道,心中不觉微微放松,恭恭敬敬打了一个稽:“晚辈见过药师佛,雕虫小技,怎如药师佛慈心济世。晚辈在初涉丹道之时,就坚信,每一粒丹药,也都是一个完整的生命。不过,也就是在这几日,才能真正验证自己的设想。”
“这已经很是难得,我以前也有过这样的设想,只是一直没有做到,施主可否为我解惑?”药师佛神态庄严,心平气和,倒叫众仙摸不着头脑:老佛爷不会是来论道的吧?
“不敢。”刘辛的神态也越恭敬:“晚辈只是有一些自己的心得,还望药师佛指正。愚以为,天地万物,以丹始,从丹终。盘古开天辟地,就是炼制的最大一粒丹药。自此,天下万物,莫不可以成丹。”
药师佛微微点头,继续倾听,其他仙人也耐着性子,听刘辛谈论:“以人而论,生命初始,也不过是一枚小小的胎卵,亦可称之为丹。”
“嗯?”药师佛出一声疑问,但随即又点点头。众仙也都被刘辛新奇的论断所吸引,由被动而转为主动倾听。
“以此类推,万物莫不如此,一粒种子,能成参天大树,一粒鱼卵,能为千斤大鱼,莫不是生命的痕迹。丹之生命,于此相通,只不过,把这个过程大大缩短而已。”刘辛侃侃而谈,并不隐瞒自己的观点,因为他知道,能不能听懂是一回事,但是能不能做到,却又是另外一回事。
“好!”药师佛赞叹一声:“施主高论,深合我心。不如随我东方净琉璃世界,共证大道如何?”
众仙哗然,听药师佛的意思,似乎要邀请刘辛前往做客,那岂不是要放跑这厮。
观音菩萨口中轻念“善哉”,药师佛此举,大有深意,他一向慈悲为怀,自然不能出手伤害刘辛的性命,但是,又不忍见仙界纷争,这才要提出带走刘辛,妖魔一方群龙失,自然不能再兴起风浪。
听到药师佛所言,刘辛面上也露出一丝苦笑,他又哪里不知道药师佛的意思,只不过,自己已经走上这条道路,岂能半途而废。
向药师佛恭恭敬敬地一礼:“晚辈恕难从命。如果是晚辈一人,自然愿意追随在药师佛左右。只是,还有那么多的兄弟,晚辈不能眼睁睁见他们被那些自命不凡之辈残杀。”
“悬壶济世岂不是要好过那些打打杀杀,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俗世中的恩怨,又何苦放不下?”药师佛不急不缓地说道,似乎很有耐心,非要说服刘辛不可。
“修行各有道,天命自不同。晚辈有自己的道路要走,还望佛爷见谅。”刘辛依旧不为所动。
“既然如此,贫僧只好动手,把施主请到东方净琉璃世界,共享极乐。”药师佛也丝毫不肯退让,他的话语中依旧不带丝毫火气,但是却给刘辛带来极大的压力。
沉吟一番,刘辛又说道:“神魔大战伊始,几位大尊曾经共同立下合约,凡是大尊修为之人,都不能直接参与到这一场争斗之中。还请药师佛自重。”
事到如今,刘辛并没有把握战胜药师佛,只好抬出那些位大尊。
药师佛淡然一笑:“看来刘施主对于大尊的境界,还有一些理解的偏差。贫僧略知一二,施主可愿闻其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