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他这个角度看,脸色仍有些苍白,两天的时间的确是让人感觉瘦了一圈了。
听到响动,池晚睁开了眼,看到来人没说话。
封以珩走过去,坐在床头。
“困了怎么不躺下睡?”
池晚摇摇头:“不困,睡了快两天了,现在反倒有些精神了。”
他抬手探了一下她的额头,“还是烫的。也烧了两天。为什么不来医院?早来医院早好了。”
她只是摇摇头,不爱说话的样子,看起来没什么精神,但跟那天在车里看到的池晚又是不一样的。
封以珩心里有些异样,没逼她。
生病了不爱开口,很正常。
但这么多年见到的池晚脸上都带着好看的笑容,或许今晚没看到,心里才觉得有些不一样吧。
“快点好起来吧,”他说,“还是喜欢看你笑起来的样子,眉眼弯弯,很好看。”
看着池晚,他又说:“这是真实的你吗?”
没有戴着面具,卸下了伪装的池晚?
她轻笑了一下:“不知道呢。”
不太喜欢现在她那有些疏离的模样,抬手抚了抚她的眉,“笑起来也不甜。现在对着我都不愿意伪装了,是还在生我的气?”
明明知道一切都是假的,可也还是愿意见到那个能让他心情不错的池晚,而不是眼前这个。
“我哪敢呀。”
“你不敢?”他笑,“你不敢今天见到我半个字都不喊?你不敢,倒是敢不回西沉,消失两天两夜联系不到。”
“我手机掉了。”
“什么时候?”
“那天在会场。”
怪不得那天晚上他就一直打不通她电话。去了襄城后有无意间打过一次,虽然很快就意识到了,但准备挂的时候,那头却已经传来无法接通的机械音。
“好,说得通,那为什么不回西沉?”
池晚的笑容有些淡,“不是怕碍眼吗,若是被未来的封太太瞧见了,不好的。”
“谁跟你说的?”他皱眉。
至少,现在她还是封太太,提什么未来。
“这次这个不一样吧,”她说,“和往常那些逢场作戏的女人不一样,你会保护她,爱惜她,关心她,且为了不让她疑心而撒谎,你肯为她做那么多,难道不是因为,她是与众不同的那一个吗?跟我离婚,不就是要娶她吗?”
她太聪明。
他一直都知道,她表面上风轻云淡,对什么事都不在意,但实际上她什么都看得明白,只是放在心里不说。
她心如明镜。
可他听了却不开心。
听起来似乎是事实,但从她嘴里说出来,果然还是觉得不太舒服。
“并不是。”
“什么?”池晚不解。
“我跟你离婚,跟她没关系。”
这疑似保护的解释,反倒让池晚误会:“放心吧,你知道我不会做没用的事的。我连她是谁都不知道,我不会破坏你们,甚至是伤害她的。”
封以珩蹙眉。
他什么时候有这一层意思了?
“你在吃醋?”
这让池晚笑得大声了些,“哪有。”
的确,一点也不像。
喜欢才会吃醋,她对他,哪有感情。
“喊我一声,好些天没听到了。”
那一声“老公”,让他很有归属感,早就成了一种习惯。
然而池晚今天却摆明了要跟他对着干似的,依旧是摇摇头:“今天不行,明天再说吧。”
她还没把这些天的事消化完呢。
“这么不乖?”
“狗急了还跳墙呢,我不开心,不开心就不愿意,不愿意就不喊,就你有脾气,我就不能有了吗?”池晚一口的怨。
他那样对她,弄得她那儿都受伤了,疼得要死。
她又不是受虐狂,能喜欢?
心里没怨才是假的!
然而看着这样小脾气的池晚,封以珩竟然不觉得恼怒,心里反而是笑了。
没见过她脾气的样子,偶然一见,倒也是挺可爱的。
“脾气倒挺大。”
这是忍了多久的怨气?
“你跟江承允不清不楚,还有理了?婚内出~轨,还敢说得那么大声是吧?”
封以珩说这些话的时候,并不是愤怒的,相比那天晚上,此时的他很冷静,已然没有那副冰冷的模样。
相反,池晚觉得,他甚至是在用开玩笑的口吻和她说话。
倒也有些意外。
江承允的事,他不追究了吗?
他这个人也蛮奇怪的,让人捉摸不透。生气的点,和不生气的点,有点奇怪,连她都不懂!
就像现在,他怎么也不像是秋后算账的样子,虽然不至于负荆,但也有几分请罪的模样。
“我没理,难道你有理?四年,我的老公,跟多少女人传过绯闻?我只不过空有一个皇后的位置,你是好了,雨露均沾。另外,这两天不找我,难道不是陪那位口罩小姐了吗?自己也婚内出~轨的人呢,五十步笑百步——哦不,你次数比我多,百步笑一步,凭什么找我算账啊?”
“脾气还越大了!”他道。
不说还不知道,原来她都一直记着帐呢。
“你不说,我怎么知道你在意?”封以珩笑,“我要是早知道我太太这么在意我的绯闻,我铁定是会注意的。可你不讲,也不生气,我自然也不当一回事。”
“有妇之夫,本身就该注意!”
“是,封太太,以后一定注意。”
“……”
他今天是干嘛啊?
突然又这么顺着她……
都说女人心海底针,摸不透,她要说,男人心才海底针呢,她都搞不懂封以珩在想什么。
这个男人的心思,太难猜了。
封以珩往前靠了一些,看着她的眼睛说:“好了,别人怎么看我无所谓,可我总不能让我的太太一直误会下去。逢场作戏而已,我对婚姻忠诚,从未做过对不起你的事。”
池晚愣了一下。
刚刚她也就是随口说说,没别的意思。
如果他们是真的因感情而结婚,无论是精神亦或是身体出~轨,她都不会接受。
但实际上他们并不是正常的婚姻关系,所以他闹绯闻也好,真的也罢,都是与她不相干的。
可他这突然认真的解释……
是什么意思?
池晚不知道的,是他真的如他所讲的那样想。
她不在意,所以他也不认为自己的绯闻有什么好澄清的。
她若是问起,他一定会告诉她。
“简单地说,我从未婚内出~轨。”封以珩认真道。
啊?
池晚呆住。
“也就是说,我从头到尾只亲过你一个,只摸过你一个,以及……”封以珩突然暧昧地笑起来,凑过去在她耳旁说,“只上过你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