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羲皇符师会虽与这张家没关系。不过既然知道是我这些天与你同行,又怎么可能不来请我?”
原本说是自己身份敏感,住在张家怕有不便之处的席若静,这时却是满布无奈的笑着。“其实本身也是不大想来,不过仔细想想,担心今晚可能会另有变故,这才过来一趟。”
岳羽闻言不禁有些讶然地转过了头,有心想要问席若静到底会出什么事,又是否与这张家有关时,却远远看见张金凤又再次粘了上来。岳羽见状顿感无奈,自今天见到这小女孩之后,对方就喜欢缠在他的身边。他对这小表妹没什么恶感,却也不怎么愿意去亲近。
还好张元哲也知自己女儿这样有些不妥,稍后就使人把她拉开。岳羽才总算得出空,与席若静仔细说话。
“席前辈,可是这黎城和张家会出什么事情?”
“放心,不会是什么了不得大事!”
望见身边的少年脸上浮起的疑问,席若静笑道:“其实在这北马原,只要家族后面还有老人庇护,基本就不会有什么大事。张家这次虽有些麻烦,不过无论是乘云门。还是黎城的其他几族,都不敢真的轻易动他们!而南方诸城中,若不是这些年来都无人能够出头,只有一个鄢大傀师庇护,这次也不会被人觊觎。不过最近听说淡云城有一位叫石垒的子弟,在游历在外时被修仙大派玉皇宗的一位前辈看中,乘云门偶然得知后有意示好,这才有鲜于平到你家说项这一出。这件事我还回黎城之后才知道,那小子,倒真是好仙缘——”
岳羽心里的犹疑依旧未去,席若静说了半天,都未曾说今晚到底会可能生什么。不过心里的那丝担忧,倒是暂时放了下来。他不就不担心张家会出什么事,只是张元哲白天那神情,有些令他放心不下而已。
而至于后面席若静那微带忌意的言语,岳羽则干脆就是充尔不闻。只是记住了,南方淡云城有个叫石磊的人,拜在玉皇宗门下。这玉皇宗到底是何来由他不知,然而既能令乘云门都如此讨好,那么想必是极其不凡。
——北马原内近年的年轻辈高手是东林离,西鸿浩。可这叫石磊的人,却是不声不响的走在了所有人的前面。
而这时席若静语气又是一转,面上满是冷嘲之色,
“不过这石磊虽是好运,比之小友你却又算不得什么!十三岁已做到引气入体,便是这方圆数千万里的北荒,也是少间。而那玉皇宗虽强。可浮山宗却也是坐拥七山五原的大派!”
岳羽挑了挑眉:“席前辈,这浮山宗实力很强么?”这次却是真的感到有些好奇,一时倒是忘记了前面那个问题。他其实也不是真担心什么张家,只是身处之间,不能不关心。
“强?呵呵!那就要看地域了,”席若静摇了摇头,干脆打开了话匣子。“如果是在这北荒东南这一隅之地,那么浮山宗和玉皇宗确实是屈一指的修仙门派,可要是放在整个北荒范围,却又不算什么。在北马原南有冰月宗,南有广陵宗,那才真正是一等一的大门派。即便是放诸于中原,也绝不逊色!”
席若静自身的修为境界或者不怎么样,然而这些年却是见多识广。岳羽听了半晌之后,才算是慢慢弄清楚这北荒的实力分布。这北马原的修仙门派,大致分有三等。第一等是就是这冰月宗、广陵宗,双方南北均分北荒。再还有就是浮山宗和玉皇宗这些二等修仙流派,北荒原大约有二十余个,都是从属于雪若和广陵这两大宗门。再其次就是北荒原如雪隐门和乘云门这样的存在了,由一些由武入道的物宗所创,历经多年展后,门内多半都有一两个灵虚境的修士坐镇。不过这些小门派其兴也勃。其亡也忽。北荒这几千来,有无数这样的小派不断兴起,不断衰败。乘云门有五百年历史,雪隐门却更短,只有二百年而已。其实北马原境内,也有几个小派,只是这些年势力衰败,名声不显而已。
还有那位辈分算是他家七代祖父的那位老祖宗,就是玄虚融合期的修士,以前在浮山宗内的地位还算不错。
二人在这边谈天说地,那边的张秀哲和张元哲兄弟却是看呆了眼睛,一时间都是面面相觑,面上满布惊疑。这一老一少之间,竟仿佛是平辈相交,而那席若静的神态间又透着几分讨好。二人倒不认为,岳羽如今已然是突破了先天。只是心里猜测,那传言中岳羽距离先天之有一步之遥的消息,该不会是真的?只是这席符师这般岁数,却把姿态放得如此之低,不要颜面的去讨好一个小孩,实在是有失其身份。
岳羽也算是现了与席若静聊天的好处,这个宴会虽说是为他洗尘,来的只是张氏有关系的亲族,可黎城十三家的重要人物,却有一小半与会。然而只要他还在和这位席符师说话,就无人敢于来贸然打扰。不过就在席若静谈及北马原诸方势力之时,他的神情微动。目光向身前左侧的方向移了过去。
只见李菲絮正跟在两位中年男女身后,向这边走来。女的满脸谄媚笑意,与岳张氏的容貌有些相似。也是极其秀美。而男的也是相貌堂堂,只是眉眼间透着一丝阴郁。
岳羽心想这恐怕就是岳张氏的妹妹张雪娟,还有他以前的‘准岳父’李宇熙了。他微微一哂,只是仔细看了二人身后的李菲絮一眼。少女的眉眼间正全是愁容,而看向他的眸子里,则布满了茫然。岳羽心里升起了几丝怜意,李菲絮的处境,却要比他那另一个表妹差了许多。这次宴会中李氏族人来的不少,可是举止言谈,对这一家三口,都仿是避之唯恐不及。望向李菲絮的眼神,也隐带责备埋怨。显然是在不满,李菲絮给家族带来的这许多麻烦。
“是姨母和姨父吧?两位长辈在上,羽儿这里见过了。”
嘴里的话虽然还算恭谨,不过岳羽站起身行礼时,那神情却是淡淡的,充满着生疏感。便连瞎子,都能听出他语气里,那不愿搭理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