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二,高德的重生是从我和父亲手里实现的,我比龙神更了解祂的身体状况;其三,我们从未逼出过高德的底牌。高德的前身曾担任过米国总统,自然精通谋略战术,极有可能是在刻意误导我们……”
大山的脸色变了,双拳不由自主地握紧。连师傅龙神和剑仙都干不过高德,兄弟俩又如何报仇,如何完成推翻光明会的重任?
兄弟俩在雪峰之巅并肩而立,却陷入了良久的沉默,耳边只有暴风雪的尖利呼啸,和身后的风衣猎猎作响,仿佛对两人冷冽而无情的嘲讽。
云卷云翻,风急雪骤。
云开攒紧胸前的金盾铭牌,思绪飘回了燕京的军部大院,那个挂满了铭牌和黑色相框的屋子。正如龙颜当初在银月山庄所说,“我不明白义父为什么给了你这个,但我希望,你能对得住这份荣耀……”
半晌过后,兄弟俩同时回头,眼里闪烁着拼死一搏的决然,还有熊熊燃烧的战火。
“哥,如果我死了,替我为师傅尽孝!”
“大山,如果我死了,用我的血给自己解毒。”
兄弟俩同时开口,四目相望,随即同时放声大笑。
豪迈的笑声穿过云海,越过群山,震得千米方圆的积雪几近雪崩,乱云狂卷!
没错,两人同时想到的解决办法,那就是必须突破化境之门。为了寻求那一丝突破的契机,当年龙神和剑仙在渝都南山之巅选择一战。而今,同生共死的兄弟俩在阿尔卑斯的雪山之巅,同样选择一战,生死之战。
或许,这是武者的宿命?
兄弟俩深深对视了一眼,一切尽在不言中。两人心里都很清楚,生死边缘才会有突破的契机,生死也就不在彼此的掌握之中。
一声激越而悲壮的长啸中,大山的身形拔地而起,炮弹一般弹向风雪密布的高空。
一只神异的雪鹰从云海间飞过。大山的足尖在雪鹰背上一点,那雪鹰的身形蓦然一沉,嘴里出一声嘹亮的鹰鸣,迅捷地逃入了苍茫云海间。大山的啸声与鹰鸣相映成趣,双臂伸展如同另一只雪鹰,双腿凌空横踏如履平地,几步之间便到了另一座雪峰之上!
云开在雪峰之巅袖手而立,面带微笑遥望大山的背影,眼中是压抑不住的欣慰和豪情。
“哥回头给你介绍个朋友带你装逼带你飞,那二货说咱们要骑最快的马,爬最高的山,吃最辣的菜,喝最烈的酒,玩最利的刀,泡最靓的妞!”
“最高的山有多高,比神农架还高么?”
“当然,一山更比一山高。”
“世界那么大,我想去看看!”
“……”
这是云开当初忽悠某个神农架野人时的对话。转眼数年过去,那个懵懂的野人跟他亲如手足风雨兼程,一起飙过最快的车,喝过最烈的酒,杀过最凶的人……如今终于站在了最高的山上,只差一步便会登临绝顶,一览众山小!
大山回过头来,视线穿过数千米的茫茫云海,如同划过迷雾的电光。兄弟俩的视线在空中交汇,碰撞,有生死与共的柔情,有烈火重生的战意。
相隔数千米的两座雪峰之巅,两道挺拔的身影各自孑然而立,却如同黑夜中的两只火烛,时光仿佛在刹那之间停滞。
环绕雪峰的云海和风雪,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无情挥动,在空中凄厉地呼啸着狂卷奔腾。若此时有人从千米高空俯视,定能看到那翻滚的云海和风雪,正渐渐演变成一个神奇的太极图案,而云开和大山二人正好处于太极图的阴阳眼中,跟龙渊天坑里的那个阵法何其相似?
大山巍峨,云开雾散。
刹那间,兄弟俩的身形已从原地消失,云海中有电闪雷鸣,风雪中有虎啸龙吟,仅闻其声,不见其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