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大小姐的身份可是皇上封给太子的良媛,而且,太子还没有正妃,可是前程似锦呀。”
都说当局者迷,旁观者才清。
师爷的一番话,顷刻将陆志昌心中的一团阴云,吹开了。
“对对对,你说的对,老夫怎么就没有想通呢?”陆志昌心下一松,轻松地笑了起来。
“还有一人,在下倒觉得大人切不可忽视了。”师爷上前一步,神情凝重说道。
陆志昌忙问,“师爷说的是谁?”
“卫王。”
“卫王?”陆志昌捏着胡子的手一顿,对呀,这么一个位高权重的大人物,他怎么忽视了呢?
师爷道,“柳丞相权力再大,也是会昙花一现,他必竟只是个臣子。而卫王,可是赵姓王,是皇家的人,是皇上的堂弟。”
“……”
“他不会舞弄权术,没有结党营私,又没有掌权,很得皇上的喜欢,大人为什么不去另择良枝呢?做个双手准备呢?”
陆志昌顿时茅塞顿开,笑道,“师爷说的太对了,只要傍上了卫王,哪怕柳丞相不帮忙,老夫回京之路也不会等得太长久。快,写个贴子请卫王来府里吃酒。”
“是,大人。”师爷应道。
。
凤红羽去城外凤昀那里看了看,现没有什么问题,心中一松。
因为云枫充分挥着他青云帮帮主的能力,和二哥一起,将所有的事情都安排的井井有条。
连车马队都准备好了。
云枫找来的人,全都呼吸轻浅,双目有神,年纪都在二十岁到三十岁之间,一看便是练家子。
有这些人扮作车夫跟着凤昀,凤昀一路往北去益州城,她就放心了。
凤红羽离开黄庄刚回到金柳园,一直在外打听消息的荷影进来回话。
“小姐,奴婢现那陆志昌请了卫王进了知府衙门。”
凤红羽脱下身上的男儿装,将头打散,重新梳着髻。
她偏头看了一眼荷影,“卫王身份尊贵,陆志昌巴结着他,是想找个靠山吧。那两人说了些什么?”
“卫王身边的几个暗卫武功很高,奴婢不敢靠太近没听见二人说什么。不过,两人散后,卫王马上派了人出贴子送去给黄庄的二公子了。”
“送贴子给二哥去了?卫王想干什么?”凤红羽眸光一凝,“我刚从黄庄回来,没有遇上卫王的人,这是错了道?”
“奴婢偷偷跟着卫王,听他对身边人吩咐说,要准备着出门狩猎的衣装,说后日辰时就出。”荷影说道。
凤红羽捏着梳子的手一顿,狩猎?
卫王和陆志昌约了二哥一同前往?
她和哥哥在几日前,将陆志晶的儿子送进了牢里,陆志昌这会儿又约了二哥出去狩猎,只怕没安什么好心。
竹韵捧着一个暖手炉放在凤红羽的面前,问荷影,“这个主意,是谁出的?”
凤红羽已挽好了髻,冷笑道,“那卫王来了金陵城这么多天,现在才说去打猎,这样看来,主意并不是他出的,一定是陆志昌!”
竹韵“呀”了一声,“小姐,陆志昌的儿子入了监狱,又死在了城外强盗之手,陆志昌是不是想为他儿子报仇,借卫王之手约了二哥想陷害?”
荷影忙道,“小姐,那咱们得赶紧着通知二公子,要二公子做好准备,免得中了陆志昌的诡计!”
凤红羽伸手将竹韵送来的暖手炉,捧在怀里,眯着眼想起一件事来。
她记得慕容墨跟她说过,一直在找陆志昌做假银子的窝点。
仿佛是在城郊,却不知在哪儿。
这卫王忽然要出城打猎,是不是慕容墨在暗中推波助澜?
慕容墨果然没有走!
他藏起来了!
她望向荷影,“去跟益鹰说一声,让他马上出城去找二公子,要二公子做好准备,有人下了战书,我们得防着。”
“是,小姐!”
荷影刚出门,就吓得尖叫了一声。
竹韵下意识地就去抽腰间的软剑。
凤红羽却没有惊慌,反而气定神闲的看向门口,抱怨说道,“郑凌风,你又吓我的侍女做什么吗?”
郑凌风?
竹韵更没好气了,将剑牢牢的抓到手里,站到凤红羽的面前。
只见门口光线一暗,一个人影飞快闪身进来。
郑凌风依旧是一身绯色的长衫矜贵俊朗。
头也同往常一样,懒懒散散的散着,斜斜挽了个髻。
只是,那看凤红羽的眼神,同往日比,似乎有什么不一样。
而且,脸色有些苍白。
竹韵没好气的看着他,“郑世子,你又来做什么?我们小姐受伤了,你看也不来看一眼,小姐的伤一好,你倒是来了。”
“……”
“来了也不干好事,竟然带着小姐去喝酒,还被那陆志昌捉了去,你也不出手相救!你吃我们小姐的,拿小姐的,你好意思这么做?”
郑凌风冷冷扫了一眼竹韵,低喝一声,“出去!”
竹韵捏着剑,站着不动。
郑凌风的目光更冷了,“再不走,便将你扔出去!”
凤红羽沉下脸来,“郑凌风,你什么疯呢?我的侍女又哪里得罪你了?”
“我只是想跟你单独说几句话。”郑凌风的脸色缓和下来,叹了一口气说道。
凤红羽往他上看了一眼,郑凌风今天的表情特别的怪异。
她朝两个侍女点了点头,“你们下去吧。”
“是。”竹韵和荷影看了一眼郑凌风,小心的离开了。
“好吧,她们走了,你想说什么?”凤红羽抬头看他。
郑凌风没说话,就这么一瞬不瞬地看着她,仿佛她一下子就会消失不见一样。
满眼都是怜惜。
凤红羽眨了眨眼,“你想说什么就说吧,我的侍女们没有对得我的允许,是不敢偷听的。”
“……”
“哦,对了,多谢你送的那套赤玉头面,很漂亮,花了你不少银子吧?”
郑凌风还是没有说话,而是长长地叹了一声,依旧怔怔看着她。
那目光里浮着对世事的无奈与悲伤。
凤红羽被他看得莫名其妙,挑眉说道,“那天在黄庄,你怎么忽然离开了?你现在住在哪里?在忙什么呢?”
郑凌风抬起手,缓缓从袖中取出一块乳白色的绢布出来,递向凤红羽。
那块绢布,正是郑凌风从她手里抢去的一块,上面绣着一只蜜蜂,却被他嘲笑说是小猪。
原本干净的绢布,此时有一半染了黑褐色,像是干涸的血渍。
而且有一角被齐整的削去了。
“凤红羽,对不起。”他嗓音低哑说道。
“对不起什么?”凤红羽听不明白。
“那个黑衣斗笠人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