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什么?不过是几匹布而已,有什么大惊小怪的。”上官老夫人四平八稳的坐在正的中间主座上,端着一杯清茶,闲闲的品着。
六十来岁的清瘦老太太,因为瘦,脸上的褶子特别多,一双倒三角眼,目光锐利,透着精明,薄唇紧抿着,唇角下垂,带着威严与倔强。
穿一身宝蓝色对襟夹袄,上面绣着卐字不断的图案,下而是老妇人们常穿的墨色锦裙,外罩一件深灰色的貂绒短褂。
她的一头银色丝上,几只硕大的金钗在烛火的照射下,闪闪光。
抹额上镶着一只,翠色的鸽子蛋大小的宝石。
通身彰显着富贵。
上官夫人一副胆小的模样,说道,“可是母亲,那可是兵部的东西,关键是还被人现了。志儿本想着除了那个仆人,可那个仆人竟喊出李大学士来,身上还有李学士府上的腰牌。”
“……”
“可见,那人是李家的仆人,志儿不敢动他,如此一来,李家想必也知晓了这件事,要是被皇上知道了的话……,李学士家和咱们,又没有交情。”
上官老夫人看了儿媳一眼,不屑地一笑。
“放心吧,皇上不会说的。老身活了六十多年,亲眼见皇上从一个小儿成长为天下君主,之后,又多次进宫同他长谈,深知他的脾气。”
“……”
“只要臣子不反,贪墨一点的话他都选择忽视。臣子小贪贪的是银子,大贪才是贪江山。哪个才是心腹大患,他心中明白着呢!”
“……”
“再说了,咱们要不是靠着五车布匹,如何还得了容王府的欠银?九十八万两银子,可不是小数,东拼西凑,还缺六万两,正好拿了五车布匹抵了银子。”
“哼,容王欺人太甚,都四十二年前的事了,他还拿出来提起!容王老太妃没有说要回银子,他凭什么来要?”上官志怒道。
“放心,这笔帐,我得记着!我怎么可能白白输银子?”上官老夫人眯着眼,冷笑着的挑起眼角,“容王府和凤府,我一定要从其中一家找回亏损。”
藏在暗处的凤红羽,听完这一家子的议论,心中冷笑,欠债还钱,天经地意,难道时间久了,就不做数了?
难道债主过世了,就不能再收债了?
赵国律法,可没有这样的规定。
上官老夫人这么说,便是在耍赖!
难怪镇远侯死了,镇远侯府依旧过得如当年一样,富贵丝毫不减。
这上官老夫人懒账的本事,可真是一流。
“另外,关于彤儿的事……”上官老夫人的目光瞥向上官夫人,“她今天一早,是不是又去了武安侯府?”
上官夫人脸色一变,讪笑道,“母亲,她和武安侯府的小姐相好,是去看那个郑小姐去了。”
上官老夫人睇了上官夫人一眼,道,“哼,醉翁之意不在酒。她心中想的什么,还能骗得了我这老婆子?”
“……”
“你别替她藏着掖着,倒时候害的可是她。你最好对她明说了,跟郑小姐相好,没关系,但是,绝对不许喜欢上郑家小子郑凌风,更不许去看他。”
上官夫人唯唯诺诺地低下头来,“是,母亲。”
上官志也说道,“娘,奶奶说的对,小彤是该管管了,郑凌风只是个失了宠的臣子,是没有前途的!小彤该喜欢家世好的人才对,比如卫王之子,卫世子。”
“可那卫王妃的脾气太彪悍,连卫王也敢打。彤彤进入卫王府,只怕要吃亏。”上官老夫人不同意,“彤彤的婚事,再议。总之,不能让她继续去找郑家小子。”
“是。母亲。”
“是,奶奶。”
上官老夫人眯了眯眼,半晌后,才说道,“我有预感,这一回,皇上要除了郑府。”
上官志和上官夫人双双吃了一惊。
上官志低声问道,“奶奶可是从皇上的口里得到了什么暗示?”郑凌风死了,影卫头领的位置,他就坐牢了,上官志心中一阵窃喜。
上官老夫人眯着眼,说道,“郑凌风的爷爷,知晓了宣宜之死的真相,先皇找了个借口除了。好在郑凌风听皇上的话,郑府才相安无事。可这回,皇上罚了郑凌风,相必是郑凌风也不听话了。爷孙两代都是叛骨,皇上会留着他们一家,才怪。”
藏在外面偷听凤红羽大吃了一惊。
原来,郑凌风的爷爷是被先皇杀的?而不是救先皇而死?
她看向身旁的慕容墨,慕容墨的眸光中,也闪着惊异。
。
镇远侯府的另一处方向,琉璃台。
上官彤今天,一身盛装,妆扮秀丽。
琉璃台上,除了她以外,她还请了不少世家女们前来观孔明灯。
“大小姐,可以点然了吗?”有仆人前来问话。
上官彤站起身来,皇宫方向,已是一片灯海。
显然,聚集的人也多。
“放吧。”上官彤点头,唇角浮着得意。
“是,大小姐。”
她的一个闺友笑道,“小彤,你请我们来,就只是请我们看孔明灯?”
上官彤道,“孔明灯看着简单,其实,点燃时也是有窍门的,不懂的人,会飞不了天。而且,我的这些孔明灯材料,全是皇上赏下来的,皇上看到这些灯,一定会龙心大悦。”
她强调是皇上赏的,那么皇上的物品上,出现什么异样之景,便可以说是天意如此。
她让仆人画的颜料,也是特殊的颜料。
见光才出现图像。
一只一只的孔明灯飞升上天,因为风向的原因,和其他府邸的孔明灯一起,全朝皇宫方向飘去。
。
皇宫中,承德帝正陪着众位后妃在御花园里赏花灯。
这时,有人指着天上惊呼道,“好多漂亮的孔明灯呀。”
孔明灯上,纷纷写明了吉祥话。
引得不少人抬头观看。
忽然,有几只不和谐的孔明灯出现在人们的视野里,“呀,这是……”
小宫女看见了,吓得变了脸色不敢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