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皇上就能睁眼说瞎话吗?
南城熏目光眺望着远处的森林,突然想起一件事来,“冷睿还在泥沼里。”话落,人影一闪,就行步如飞踏过狼群的残缺骸体,朝对面的树林掠去。
墨宫胤本想告诉他,冷睿没事了,可见他如此心急,一个闪身就不飞掠去好远,她只能暗自叹气,慢慢也追上他的步伐。
月黑风高,夜色如斯深沉。
两道被火光拉长的身影并肩坐在一块儿,而他们的身后冷睿,因在泥沼里泡太久,手脚都麻木了,体力耗尽,已经安然睡着了,只剩他们看着面前的火堆着呆,各自沉默。
不知过了多久,南城熏侧头瞥见她的侧脸,明艳照人,不可方物,比面燃烧着的火堆还要耀眼。
“你怎么来了?朕不是离开之前已经下了禁足令?你竟敢违抗?”他眯起眼,睨着她,话虽问得直白,冷漠,慎怪之意,可语气里却淡淡透着一丝温柔和担心。
禁足?
想到这个,她心里微微刺痛!
明明他这样做是为了保护她,可是却让她深陷危险之中的开始。
如果他知道公主因此丧命,太上皇也被下了毒控制了,不知他会不会龙颜大怒,一气之下将自己杀了。
墨宫胤抿了抿唇,也侧过头来与他对望着,目光交汇在一块儿。
他的是诧异,她却是沉痛。
想到前段时日生的事,心口一阵闷堵,她抬手轻捂,微微粗重了呼吸,才道:“如果可以,我也不想来这里,只是命运捉弄,我不得不来。”
南城熏听着她的话,似乎话里有话,却没听懂,倒也不恼,眸光下移,落在她捂着胸口的手上,若有所思,片刻又抬起眸子淡淡地睨向她,“此话是何意?难道是南京出事了?”
他离开之前已经把所有事情都安排妥当的,根本不可能出任何岔子。
“是,皇上离开后,确实生很多事,而且”说到一半,她欲言又止,不知如何开口。
公主的死,多半原因还是因为她才造成的。
所以,她真的对公主感觉到亏欠,懊悔。
“南京出什么事了?”南城熏闻言立刻脸色一沉,追问道:“而且什么?说呀?”
墨宫胤抬眼见他面色黯然,黑眸深邃,有着浓浓的担忧和激动。
“皇上离开后,百屯村生了噬人鼠之事,太上皇并立刻安排江丞相与吴太医去村子救百姓,可当天那一晚,太上皇遭于刺客暗杀受了伤,事到今日不知有没有醒过来。”墨宫胤一边说一边细细观察着南城熏脸上情绪,当听到太上皇受了伤时,他的脸更加黑沉,她话都不敢往下说了。
如果知道公主死了,他到底会怎样?
南城熏见她没说下去,冷凝着脸,眉心微皱,一双暗沉的黑眸紧紧落在她的脸上,一瞬不瞬。
“继续往下说。”
这两个月他的消息一直传不进来,也传不出去,根本不知外面到底生了何事?
而眼前这个人说的话是否值得可信?
他一走,南京就出事了?
而此刻她还出现在这里,来找他?
苦肉戏吗?
墨宫胤咬了下唇,见他逼得紧,如果不说清楚,他可能还以为自己图谋不轨呢?
“随后卿王爷领着禁卫军来南苑抓我,说我是暗杀太上皇的刺客,利用我身边的婢女威胁我主动入狱,接着大公主前来天牢里探过我,离开两个时辰不到,她又回来了,说要带我离开。她说她在太上皇的宫殿之中偷听到卿王爷与朝国人一起密谋要将我送去朝国做男宠,并且百里屯噬人鼠之事也是他们合谋的,还有,北念尘也是朝国人绑架的,所以北边之战根本就是卿王爷和朝国皇帝的阴谋。你被困在这里也是他们早就谋划好的,就是”
她话还未说完,就被他冷声打断了。
“说重点,这些你不用说朕也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他面色黑沉,眉心蹙得更紧。
重点?
墨宫胤眸光闪烁,不敢直视着他,侧头垂眸,沉吟许久,才缓缓开口:“公主死了。”简单的四个字,说出来是如此沉重,悲痛,几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一句话如平地惊雷,在他的耳边炸响。
“什么你说什么”南城熏脸色极为难看,甚至不可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