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三少本就是在煎熬中,小家伙竟然哭了起来,他更是抓狂。刚想揭开被子下床。觉自己身无寸缕,脸上有些可疑的红晕,看了迟早早一眼,清咳了一声,柔声哄到:“好了,好了,别哭了,我带你去尿尿,嗯,明天带你去买个大大的你最喜欢的变形金刚。”
他的尴尬只是在一会儿,随即拉了浴巾快速的围住下半身,然后趿着拖鞋去牵小宝。
大大的变形金刚虽然很有吸引力。但小家伙的好奇心也很旺盛,抽抽搭搭的吸着鼻子,委屈的道:“你骗我,你不让我和姑姑睡,是你自己想和姑姑睡!”
迟早早的脸火辣辣的,将头埋在被子里直接撞死。
没想到小家伙抓着这不放,郑崇抓了抓头,却丝毫不让步,道:“我当然得和你姑姑睡了,我是男人,保护你姑姑嘛。”
啧啧,这张嘴,黑的也能说成白的了。小家伙狐疑的看着他。似是在想他说的是真是假。郑崇见状,振振有词的又道:“你就一小屁孩,保护不了你姑姑,当然不能和她一起睡了。”
小家伙似懂非懂的点点头,想了想。又问道:“那等我长大了,是不是就能和姑姑一起睡了?”
完全没想到他还会那么问,郑崇的脸哗的一下黑了起来,朝着小宝的屁股上拍了两巴掌,道:“赶紧尿尿去,不想要变形金刚了?哼哼,以后你最好离你姑姑远点儿,不然我就将你丢到垃圾站去!”
一大一小的两人吵吵嚷嚷起来,迟早早将脸蒙在被子里装死。郑崇很快便回来。有了上次的教训,这次一进屋他就将门给反锁上。
迟早早已经穿好了睡衣,装作镇定的道:“我去哄小宝睡觉。”
“都多大的人了还得哄,别惯着这坏脾气。男孩子就得**些,别给惯坏了。”郑崇边说着边抓住迟早早,见那睡衣扣子扣得整整齐齐的,略不满的道:“干嘛要穿,还要脱一次多麻烦……”
不待迟早早做出反应,扣子便应声掉落。迟早早有些恼,伸手抵住他,到嘴的肉怎么能再让逃走,郑崇只得低声哄到:“我和小家伙已经说好了,他会乖乖睡,我们也睡……别去打扰他。”
祁岩桦没有再醒过来,过世的时候是凌晨三点。没有一个人在身边。祁子川是最早到的,生前,林蓝没有让他见祁岩桦,死后他却是第一个到的。
葬礼表面上有条不紊的进行,祁氏暗地里却是闹翻了天。祁岩桦昏迷后醒过一次,单独找了律师谈了一次,但是,谁也不知道谈了些什么。
律师拿出遗嘱的时候,仍旧是之前的遗嘱。那份遗嘱中,除了祁子川之外,包括在美国的祈大都只有一点儿股份。
宣读遗嘱的当场,林蓝一扫多年的贵妇慈母形象,当即就翻了脸大骂祁子川。
祁子川已是赢家,也不屑做痛打落水狗的事,立即让人将林蓝和祁子煜请走。
林蓝觉得不对劲,但并没有任何证据,骂过之后也无奈,只能抱着祁子煜大哭。
祁子川并未做赶尽杀绝的事,祁家别墅在他的名下,他却没有赶林蓝和祁子煜离开。自己也仍然住在之前的公寓。
林蓝这些的谋划虽然颇多,但也算是女中豪杰,第二天便搬出了别墅,和祁子煜一起出了国。
祁家的战争,表面上虽然结束,可林蓝丢下的烂摊子却让祁子川焦头烂额。
深夜,祁子川站在办公室中大大的落地窗前,抽着烟,看着高楼之下的车水马?,繁华与落寞。
季明敲响了办公室的门,听到祁子川略带沙哑的声音,才推门进去。
他进去的时候,祁子川仍旧是站在落地窗前的,眉头间带着疲倦。他回头看了他一眼,走在沙上坐下,淡淡的道:“什么事?”
季明看了一眼祁子川的脸色,小心翼翼的道:“何小姐约了您几次了,今晚又打了电话过来,我说您在加班,她的车停在公司门口……”
从祁岩桦过世后,何殷殊无论是送便当来,还是打电话相约,祁子川都统统以工作忙为借口,一次也未见过她。被何家捧在手心中的掌上明珠,这恐怕是第一次吃闭门羹,真是难为她还能这样一直坚持。
祁子川抬眸看了季明一眼,掸了掸烟头,淡淡的道:“告诉她我已经离开了。”
季明不知道他在想什么,犹豫了一下,道:“祁董才刚过世,林蓝虽然走了,但在祁氏仍有势力,何小姐那边……”
他的话还未说完,祁子川阴嗖嗖的扫了他一眼。那眼神直让季明打了个寒颤,他立即便住了口,低下头。
他识趣,祁子川却并没有放过他,将烟灰缸往面前移了移,看着他似笑非笑的道:“你觉得,我这辈子要站稳脚跟,就只能靠女人?”
自从祁岩桦过世后,祁子川的脾气便变得阴阳怪气起来。以前好歹有一张笑脸,现在是皮笑肉不笑的,他几乎不敢看他的眼睛。
季明的额头上冒起了冷汗,结结巴巴的解释道:“祁总,您知道我不是这意思。”
祁子川只是似笑非笑的看着他,并不说话。季明的意思,他心知肚明。他既然已经利用了何殷殊,何不利用到底?
现在祁氏表面上看是他的天下了,可他在祁氏却是寸步难行,如果何家做后盾,以前跟着林蓝的人,总得先掂量掂量。
季明并不是第一次见识祁子川的阴阳怪气了,硬着头皮站着,任由额头上的细汗越来越密集。
祁子川阴冷的眼神渐渐的变得恍惚,突然掐灭了手中的烟头,淡淡的道:“出去。”
季明松了口气,应了句是,刚走出办公室,想起等在楼下的何殷殊,不由得暗暗的叫苦。这日子要是一直这样,不知道得少活多少岁。
刚想拭去额头上的冷汗,清脆的高跟鞋声就从走廊的尽头响起。他暗暗的叫了句不好,抬起头,何殷殊已经拧着包走了过来,后面跟着一脸着急的前台。
季明赶紧的迎了上去,赔着笑脸道:“何小姐……”
他的话才刚出口,何殷殊就冷笑着道:“你不就想告诉我祁子川没在吗?我告诉你,今天我活要见人,死要见尸!这里没有你说话的份,滚开!”
遇上这俩祖宗,也不知道是倒了几辈子的大霉。季明脸上的笑容一僵,但毕竟姜是老的辣,那一抹不自在他立即便收敛,赔着笑脸道:“我不敢拦何小姐的路,只是祁总最近很忙,真的已经休息了,明天我一定告诉他何小姐您来过。”
何殷殊环抱了双手,冷笑了一声,道:“你昨天就已经这样说过了,我不吃这套。我是他女朋友,就算他休息了,我要见他也正常。你这么拦着,是什么居心?难道你觉得现在他上位了,就能一脚把我给踢掉了?”
祁子川是靠着何家才上位的,这虽然已经是公开的秘密。但由何殷殊的嘴中说出来,却是异常的刺耳。季明和那前台的脸色都变了变,还未来得及开口说什么,祁子川就打开了门,淡淡的道:“让她进来。”
他已经脱了西装,就只穿了一件衬衫。俊美的脸上似笑非笑,眼底却是一片阴冷。祁子川的脾气,现在是越来越怪了,季明暗暗的为何殷殊抹了把汗,说了句是,让开了路。
见着祁子川,何殷殊早没了刚才的嚣张,脸上露出了小女儿般的娇态,指着季明道:“是他不让我见你。”
这意思就是将刚才喧嚣的过错都推到季明的身上,祁子川似笑非笑的看着她,直到将何殷殊看得垂下了头,才漫不经心的道:“你觉得他做得了这个主吗?”
这意思就是在告诉何殷殊,季明所做的,都是他的授意。季明暗暗的松了口气,何殷殊却红了眼,紧紧的咬住下唇。
祁子川并未多说,很快便进了办公室。何殷殊恨恨的瞪了季明一眼,也跟着进了办公室。
祁子川坐在沙上喝着茶,也不招呼何殷殊,气氛有几分怪异。何殷殊的眼眶越来越红,咬紧下唇走到祁子川的身边,扯出了个笑容道:“最近你一定累坏了吧?我跟着人学了按摩的手法,给你揉揉肩好吗?”
她的语气中带着讨好和小心翼翼,祁子川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抬头瞥了她一眼,似笑非笑的道:“你可是何家捧在手心中的掌上明珠,我这个靠着你们何家吃饭的人担当得起吗?”
他的语气慢条斯理的,刚才何殷殊在外同季明说的话,显然他都已经听见了。
何殷殊的脸色蓦的一白,扯出了个笑容道:“你不见我,我心里慌,口不择言,子川你别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