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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终 像冰雪一样燃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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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有人公开说道:“此贼隐藏的好深,原来平常不和村里人多来少往,是有着这样不可告人的目的,要干这样的事,当然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这些人如此想法,当然也就敢大声地说出来,好多人听了也点头称是,也有人心里想道:“怎么就让他先讲出来了?这种现成的马屁我都不会去拍?”

支书见人群里的议论都是站在自己这一边,脸上难掩得意之色,他双手压了压,又说道:“至于贺勇,早知道这件事情,但是他知情不报,一直瞒着人民,以至于李牧之在村里潜伏多年没被现。也是我暗中?留意和追查多年,才知道这二贼居然干了这种背叛国家和人民的勾当?但是我们的政府和人民是公正的,今天请大家来,就是要让大家明白他们的罪行,然后,由人民群众来给予他们最公正的判决!”

人群之中又是一阵骚乱,有人大声说道:“支书,他们两个这些年倒底整了些啥对不起人民的事儿?你给俺们说说,到时候该咋判咋判,俺们都听支书你的!”

支书摆了摆手,说道:“哪能我说了算呢?人民的政府人民当家作主,到时候还是要由大家来决定。”

村民这时都嚷嚷道:“你是俺们的支书,村里人都听你的。”

支书本就是客套话,当下也就不再推辞,说道:“大伙儿既然信得过我,那我就给大伙儿说说。”

人群立时安静了下来,支书把李牧之年少之时如何和父亲闯关东,如何被救在村里落脚当上猎户,又如何救下张乐山,妻儿被土匪所杀,讲得十分详尽。之后李牧之上威虎山复仇的经过,他却说成是上山和张乐山勾结,自愿做内应,起初是为土匪杀人越货提供情报,后来更是当了反动派的走狗,竟然暗中向威虎山上透露解放军的行踪和情报。威虎山被平,居然让他漏网,逃脱了制裁。也是老天有眼,在和之前的几个老猎户喝酒,酒后得意之下将这些事情和盘托出。这些年那些老猎户都已过世,当年在场的只剩下贺勇一个,这贺勇知道了如此重大的敌情,却不主动向政府报告,还替李牧之隐瞒了这么多年。此贼在村里潜伏多年,不知道已收集了多少情报给那些妄图反攻大陆的反动派?支书叙述完,向村民们说道:“这两个人的罪行已经给大家说得很清楚了,至于如何判决,大家都表一下意见。”

村民中有见事极明白者,心中暗道:“我们这山沟破村,有什么情报值得让反动派收集的?再说了,反动派现在都在台湾,难道他们反攻大陆要从东北着手么?这‘莫须有’的罪名宋时杀了岳飞父子,今日竟然要杀两个猎户么?”心中虽然这样想,又哪敢吐露半分?众人都求自保,而且支书虽然口中说让大家表意见,但他的话中却处处透露着杀机,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他是要置二人于死地,但事不关己,纵然有人明白,也不过都抱着看热闹的心态罢了。

众人七嘴八舌,看似在讨论,其实大家心里都明白,这不过都是装装样子,总要有人等到适当的时机,带个头,让支书来表了态,一切都顺理成章了。

片刻之后,人群都很有默契的安静了下来,其实支书早已在人群中安插了自己的人,之前在人群和他一唱一和的那人,是和风洛阳楚聆雨他们一起插队来这里的知青,姓孔,往常之时总吹嘘自己是孔子的多少多少代传人,1966年,**********开始不久,他拆自己老祖宗的台比外人还快。山东曲阜的孔庙,始建于公元前478年,历史沿革有两千余年,当年日本人来的时候都不敢妄动,他为了表达自己的一片红心,带头就去把自己祖宗的庙宇砸了个稀烂。来到三道关,“慧眼识人”的支书一眼就看中了他,支书之前说到的让人去北京城透露风、楚二人下落的人,正是这位孔爷,主意也是他出的。他在来这里插队的路上就对聆雨垂涎三尺,心中十分嫉恨风洛阳,后来见到支书的儿子也是一般,就连支书本人,也对聆雨神魂颠倒,为了自己的前途和眼下的日子,便极力协助支书父子成事。

这时在人群里面,他见周围的人都安静下来,便扯着脖子喊道:“我说支书,你是大家选举出来的,大家都老信任你了,该咋办你就说了吧,俺们都听政府的。”

众人听了,也都随声附和,支书见时机成熟,假装沉痛地说道:“既然大家都看得起我,我也就当仁不让了。按理来说,李牧之在村里这和些年,深得大家的尊重,他的那些事情,本来我自己也是不愿意相信的,而且我也很想对他从宽落。但他所犯的罪行,是国家和人是都不能原谅的,在国家和人民的利益面前,私人的感情只能抛在一边了。我现在代表党、代表人民宣布:李牧之,犯反革命罪和间谍罪,判处死刑。贺勇,犯包庇罪,反革命罪,判处死刑,立即执行。大伙儿还有没有异议?”

众人都拍手叫好,李牧之听了,暗叹一声,他在台上听着支书胡编乱造,罗织自己的罪名,也懒得出言分辩。而贺勇,早已被吓破了胆,像条死狗一样瘫倒在地上,涕泪直流,哪里还说得出半句话来?

支书见众人都没有反对的意见,接着又道:“既然大伙儿都同意,那么现在把人贩押到村口,执行判决!”

“慢!”人群里突然出现一声娇斥,支书眉头一皱,循声望去,众人也寻找着声音的源头,只见支书的正对面人群中闪出一条道来,一个女孩手中握着一把泛着寒光的匕,刀尖抵在一个人的咽喉之上,支书一见,不由脸色大变,正是楚聆雨押着林商泉来了。

原来林商泉在队伍之前敲锣打鼓,耀武扬威,聆雨躲在人群之中,早就看了个一清二楚。她悄悄地潜在人群之中,跟随着众人来到村公所,当时支书和其他人的注意力都放在李、贺二人身上,林商泉放下手中的锣,躲到墙外小解,她跟在后面,轻轻松松地就将他扣为人质,在后面听了多时,这才押着他走进来,欲救李牧之脱险。

李牧之艰难地抬起头来,他的?脖颈已被细细的钢丝勒得鲜血淋漓,此时却仿佛忘记了疼痛。他见聆雨只身犯险,心中不由大急,挣扎着喊了一声:“傻孩子,你……”话音未落,便被旁边看押着的人踹倒在地。

聆雨见了,不由心下大怒,手上一用劲,匕挑破林商泉喉头皮肤,鲜血流下,支书眼前一黑,差点晕了过去,旁边的人连忙伸手扶住。

好半天,他才缓过神来,见儿子性命尚在,暗吁了一口气,但林商泉命悬一线,让他如何不急?

他定了定神,说道:“楚聆雨,有话好好说,你千万不要干傻事!”

聆雨不理会他,冷冷地说道:“放了我干爹!”

支书心如电转,说道:“楚聆雨,你还年轻,不要在岐路上越走越远啊。你想想,你的干爹和土匪结拜,对党和人民犯下了不可饶恕的罪行,你现在悬崖勒马还来得及,不然,将会落得和他一样的下场。”

楚聆雨根本就不想理他,手里的匕又抬了一抬,冷冷地道:“放人!”

支书心下着急,忽然心念一动,说道:“楚聆雨,你难道想落得你父母一样的下场么?”

聆雨之前在木屋听到支书说到自己父母给打倒,尚不知他二人结果如何,此时一听,心里一阵慌乱,颤声道:“我……我父母怎么样了?”

支书见自己的攻心凑效,把手背到后面,暗暗向后面的人打手势,要他们伺机去救林商泉,手下的人会意,趁聆雨分神,偷偷潜入人群之中。支书口里依然滔滔不绝,说道:“你的父母,被党和人民定性为反动学术的权威,你的家已经被抄了,但是你的父母拒不认罪。你的母亲,畏罪自杀了,你的父亲,被配到牡丹江工作,在工作中由于事故,也不幸身亡。”

聆雨听了,犹如五雷轰顶,她根本就不可能相信支书的言语,身体微微颤,喃喃地说道:“不对,不可能,你骗我。”

支书叹了一口气,说道:“这么大的事情,我又何必要骗你?你知道为什么风洛阳他爹这么急着要把他带回去么?就是因为和你楚家划清界线,不想把自己家也牵扯进去。他爹也是一番好意,让你留在这里,免得你回到北京也是死路一条,他走的时候还特地嘱咐我,让我在这里给你一些轻松的活,好让你有更多的时间接受思想教育,积极改造。你仔细想一想,他临走的时候和你说过什么话来?”

聆雨回想了当日风如飞和她说的话:“大侄女儿,你和卫红的事儿,就这么算了吧,就算大叔对不起你。你听大叔的一句话,留在这里,对你是有百利而无一害。你们要是在一起,会害了对方的,大叔只能和你说这么多了。”为什么风如飞会说自己留在这里有百利而无一害?为什么又会说自己和风洛阳在一起会害了对方?难道真如支书所说,自己的父母已然遭到了不测?

她心乱如麻,疏忽之下,早被支书暗中指使之人瞅准时机,一扑而上,将她推了一个趔趄。她下意识地捏紧匕,往前窜了两步,然而林商泉已被救了回去。

此时天空纷纷扬扬地飘起了鹅毛大雪,雪花片片,让人的视线也变得模糊起来,支书看见林商泉得救,呵呵冷笑,上前一步,从手下的手中接过一把猎枪,顶着李牧之的头,说道:“楚聆雨,如今你还不弃械投降?”

聆雨此时心如寒冰,已坠到了极点,父母的死讯,风洛阳的离去,再抬头看见李牧之,老人早已被胸前沉重的牌子折磨得奄奄一息,转念又想到如果落在支书父子的手中,那份耻辱更是让她感觉连呼吸都困难了起来。她万念俱灰,凄然地看了一眼李牧之,泪水混和着雪花,让她的视线更加模糊,她绝望地跪倒在冰冷的雪地上,叫了一声:“干爹!”李牧之听到声音,咬牙抬起头来,只见聆雨双手握着那把锋利的匕,用力地插入了自己的胸膛。

鲜血灿然,洒落在雪地之上,深深地熔出一道殷红的痕迹,犹如一道火焰,把这冰冷的雪地也燃烧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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