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想不顾一切的想要她在他身边。
…………
傅明月并没有做电梯,而是走了楼道。
一步一步的走着,看着手里的资料。
再走到一楼的时候停了下来,然后,她坐在楼梯上。
目光紧紧的凝着这两张薄薄的纸。
顾向谨,华城人,母亲幼年就死了,而且,有案底,偷盗。
自己一个人来到江城,原因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很缺钱,住在江城最穷,最破落的虹光街。
也就是江城的穷人区。
这两张纸她看了好几遍了,一直到纸张在她的手里慢慢的额出现褶皱的痕迹,她的手心都有些湿了,她才将资料放好。
站起来,走出办公楼。
谭妙文还在等着她,看到她脸色有些白没敢问什么,一直跟在她身后。
她低着头,一直走到校门口,打了一辆车,让谭妙文进去,给司机塞了钱,说了谭妙文家里的地址。
“妙文,我有些事情,你先回去吧。”
说完,她就沿着学校门口的路走了。
谭妙文探出车窗,看着那倒纤细的身影,喊着,“明月,明月……”
傅明月没有回应,也没有回头,拐角处一拐,走了几步,打了一辆车,她想去虹光街看看。
司机并没有把她送到虹光街,选了一个最近最方便的地方停下,对她说,“虹光街里面密密斜斜的都是电线,破旧的车辆,到处晒着的衣服,根本就进不去。”
只能送她到这里。
傅明月付了钱,说了一声‘谢谢’就下了车。
按照司机说的一直步行往前走,拐了弯就看见如司机所说的。
大片大片的电线交织的头顶,走过去,就闻到一股劣质的洗衣粉的味道,视线所到之处,高而破旧的楼层,阳台上搭着各种绳子,挂着各种衣服床单……
洗的干净的不干净的。
遮天蔽日。
感觉这里的天空,颜色都是灰蓝色。
楼身是砖红色的,看起来格外的陈旧。
一眼往前,全是这种的楼层,看不清楼号,单元号。
傅明月在一个小男孩的手里塞了一百块钱,摸了摸小男孩挂着泥土的脸,“带姐姐去这一户好吗?”
她指着资料上男人的地址。
小男孩看起来也就七八岁的样子,很瘦小,营养不良,皮肤很黄,脸颊上沾了一点泥土,看着手里的钱,眼珠子提溜的转着。
握的很紧,怕她反悔一样。
跟着小男孩穿过一层层的楼户,偶尔要猫着腰穿过晾晒的床单,踩着脚底下吱呀吱呀的木质楼梯。
傅明月放轻了步伐,慢慢轻轻的呼吸,怕下一秒,这层楼梯就不堪重负的断裂。
但是小男孩已经习惯了,几步就跑了上去,对她招手,“姐姐,最里面这一家就是了。”
傅明月上去之后,看着小男孩衣服上破的几个洞,还有那一双黑溜溜的眼睛,心里很不舒服,从包里又拿出两张带给他。
小男孩赶紧抓住,放进怀里,像是揣着宝贝一样跑了下去。
傅明月一步一步的走到最里面的这一户,看着陈旧破落漆着红漆的门,心里就想一池宁静的水突然被滴了一滴浓墨一样。
纤细的手指弯曲,敲了敲门,红漆轻微的散落。
门没有合上。
她敲门的动作很轻,但是木门已经很老了,微微的露出一道缝隙。
傅明月推开门,很重的‘吱呀’一声。
像极了风烛残年的老人。
他没有在。
屋子很简单,一张单人床,一张桌子,连吃饭的灶台都没有,地面上有一层沉灰。
床上堆着男人的衣服,傅明月走过去,伸手拿起一件,白色的衬衣。
他穿白色的衬衣,好看极了。
衬衣上有些褶皱,放在鼻子下面闻了闻,一股男人的气息,没有汗味,并不难闻,反而有一股,洗衣粉的味道。
不像是外面那些挂着的衣服上面的劣质的洗衣粉。
很好闻。
屋子里的东西太多简单,一眼就看出来了,她在床底下面找出洗衣服的盆还有洗衣粉,将男人的衣服放在盆里。
可是,她不知道哪里有水?
询问了一户邻居才知道,这里洗衣服是要看时间的。
每天下午两点到四点的时候,楼下面的小广场里的自来水水管会有水,过了时间就没了。
小广场就是楼下面的那一块布满水龙头的空地。
她想起男人一身干净整洁,还有他身上清冷的气质,怎么看都不像是在这个地方生活的人。
即使她现在来到了他的家里,她还是有些不相信。
问了邻居,邻居说,‘小顾啊,他是好几年前随着亲戚搬到这里的,后来他这个亲戚住院了,担子都在他一个人身上,他呀,很不容易啊。”
她问,“他,每天都会回这里面吗?”
邻居说道,“以前是,现在听说他当老师住在老师公寓里,可好了,就没怎么回来,不过,昨天回来了。”
傅明月看了看时间,两点了,抱着衣服就到了楼下的空地。
已经没有剩余的水龙头了。
都挨满了人。
傅明月很讨厌这样人挨着人的地方,人一多,她就觉得难受,喘不动起的感觉,但是还是忍了。
刚刚的给她之路的小男孩拉了她的衣角一下,把她带到一位正在洗衣服的妇人旁边,那妇人挪了挪盆,“一起用吧。”
“谢谢。”傅明月接了水,开始洗着衣服。
小男孩一直围在她身边,瞪大眼睛瞅着她,那妇人擦了擦手,从兜里摸出三百块钱,“这个是你给小鹏钱的吧,这个钱还给你吧……”
那妇人明显犹豫,但是还是把手里的钱递给她。
傅明月笑了笑,看着衣着朴素的妇人,将钱推给她,“你们拿着吧,孩子给我指路,给他买件新衣服吧。”
“……唉,谢谢,谢谢你。”
妇人颤抖着手,小心翼翼的将钱揣进怀里。
傅明月洗好了衣服,现他的家里没有衣架。
正巧男孩探出头来,她对他招了招手,男孩从家里拿了四个衣架给她,是自己家里用铁丝做的。
傅明月看着男人家里极其简单的家具,再来之前,她从来没有想到,这个繁华的城市会有这么穷的地方。
她也想不到,他的家里,竟然简单成这样。
她想起男人亲着她的唇瓣,说,她是他的女人。
空气里,洗衣粉的味道混合着陈旧的木质的气味。
她坐在狭窄的单人床床边,脑海间不受控制的想起男人说的话,她是他的女人?
傅明月弯唇笑了笑。
等她笑了的时候她才现,她会因为这一句话高兴。
连她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高兴。
她想见他。
她想亲口问他,他说的那句话是不是真的。
还是在开玩笑?
一直坐在床边等着他,等到了太阳都落山了,窗外洒了一层橘色的余晖。
他还是没有来。
他没有工作他回去哪里?
傅明月咬唇唇瓣,低着头,看着自己的手指,她才现,她见他不过几面而已,一点也不了解他。
顾向谨出了医院之后,打车来到虹光街,想着之前邻居给他来的消息说她已经去了。
他步伐迈的很快。
衣角带着风。
几步迈上楼梯,来到自己的屋子,推开门,灰尘在光线里面飞舞,迷离了他的眼,有些涩,但是他没有阖上,而是落在女子温柔低着头,露出的那一抹白皙的颈上。
那一抹白色,晃了他的眼。
他声音有些紧,看着她,“你怎么来了。”
傅明月快速的抬起头,然后站起身,突然见到他也,却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只是绞着自己素白纤细的手指。
闷着声。
顾向谨走过来,他穿着白色的衬衣,黑色的风衣,走到她身边的时候身上还带着冷气。
被一股男人清冽的气息包围着,让她连呼吸都紧了,一直低着头,没敢看他。
肩膀上一沉,余光看见披在肩膀上的黑色风衣,她抬起头看着他,看着他穿只穿着白色的衬衣,将风衣拿下来,“你穿着吧,我穿了很多的。”
顾向谨没有接,而是走到窗台那边,看着挂着的几件已经不再滴水的衣服,看着她沉沉的笑着,“你洗的?”
她有些惊慌的点头。
“你知道,给男人洗衣服代表着什么?”
她低着头,脖颈白皙的如同上好的绸缎,露着青青细细的筋脉。
男人眼底一沉。
傅明月在很久之后才知道一件事,那就是他特别稀罕吻着她的脖颈。
后来他才告诉了她,“我从第一眼见你的时候,就在想,我该怎么上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