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蠢,你真蠢。”哽咽声从喉咙中微弱地传出,渐渐泣不成声。
第二天,顾硕收拾了几件衣服,拉着行李箱,离开了家。
临走前,他朝着佛堂的方向深深地看着,看着从窗户透出的你袅袅青烟,竟然不再觉得那么讨厌。
这些年,因为她的死,他记恨着她,以为是她逼死了她。
却没有想到,自己却因着这莫须有的记恨,放浪形骸了半辈子,也毁了自己的大半生。
原来一直都是他在自作多情,都是他在自欺欺人。
死去的她心目中最爱的人不是他,而活着的她,虽然救了自己,深爱着自己,可是到头来得到的却也是一把黄土。
他需要愧疚的太多,需要忏悔的,弥补的,恐怕这一辈子都弥补不了了。
他再也无颜面对她,这些年,除了对她的报复和对感情的背叛,出轨,他没有做过一件能让她开心的事情!
罗清玄在斯坦福的日子是忙碌并快乐着的。
授课,做笔记,和学生一起做调研,写研究报告,每一天都很忙,忙得他连想她的时间都没有。
偶尔,在愣神的一刹那,他会想起那张明媚的小脸,但那也仅限于一刹那的功夫,很快就会在忙碌中离他原来越远。
新年很快就要来到了。
再过几天,就是传统的小年了。
席慕白还在不停地给叶子兮打着电话,可是她的态度依然很决然。
就算是误会,就算是阴谋,那也将错就错,就此结束吧!
心太累,此时只想让它好好的安静,不想想太多。
当初失去席慕辰的痛苦,让她在面对感情时格外的谨慎,没有谁会因为离开谁而活不下去,但是分手的过程太过煎熬,每一次,都像是拿着温柔的刀子,在一寸一寸地割着她心头的肉。
那种痛,无法用语言来表达,刻骨铭心,撕心裂肺。
于是,她宁愿背上一个重重的外壳,将自己全副武装起来,缩在壳里,不把头探出来,就不会受到伤害,就不会忐忑不安。
在喜马拉雅大酒店的大堂里,席慕白看到了款款而来的程韵。
她向他走过去,眼神妩媚,眼角向上高高挑起。
席慕白转过身,不想理她。
她的一只手飞快地搭上他的肩膀,娇媚的声音在他的耳边轻轻响起。
“怎么,我又不是洪水猛兽,席总就这么怕见到我啊?”她挑眉看他,眼神里满是戏谑。
席慕白甩下她放在他肩上的手,用力地掸了掸衣服。
“你难道不想知道叶子兮为什么甩了你吗?”话音虽轻,却如惊雷。
她明显看到席慕白的身形一震。
程韵在大堂里找了个位置坐下来,翘起二郎腿,修长的腿在席慕白的面前微微摇晃。
”你什么意思?”席慕白脸色阴骛,眸色晦暗。
“我的一个当事人给了我一个优盘,说是上面有他们偷情的录音,不知道席总有没有兴趣?”程韵斜倪了席慕白一眼,唇角骄傲地扬起。
“这种下三滥的手段不要在我面前表演。”席慕白冷嗤一声,转身要走。
“那我把它放在这里了,不过我可不敢保证放在这里不被别人拿走。”说完,她扔下优盘,一摆一扭的离开了座椅。
席慕白看着程韵远去的背影,把优盘捏进手里,慢慢攥紧。
回到办公室,他把优盘插在电脑上,里面传来的声音让他青筋凸显,脸色煞白。
一个下午的时间,他都坐在办公室中,没有丝毫动静。
满地的香烟残骸,屋子里烟雾缭绕,青白色的烟雾中,男子的眉眼锋利,一双黑眸沉寂如深渊,让人看不透也看不清。
子兮。
是移情别恋了吗?所谓的自己花心,是她在为自己的移情别恋找借口吗?
她和自己的叔叔!
他不愿再想下去,明明知道叔叔以前就对她有好感,但他对自己还是有着一百分的自信的。
他想方设法捷足先登,把她抢到了手中,到最后,败的那个人还是他!
他一败涂地,还有什么自信可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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