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妓子们也并非个个都有不良嗜好,对于钱多宝这种多金又懂得怜香惜玉的主儿,便是长得如同癞蛤蟆,她们也是喜欢的,但对于那般兽性大的恩客却着实胆战心惊,所以每每说起都唉声叹气,便是刻意将那些恩客形容得如同地狱修罗。
钱多宝心里早已乐开了花,这厮常年狎妓,对房中秘术了如指掌,堪比一本活的房术大辞典,什么样的人喜欢找什么样的乐子,便是兔爷儿他也能一眼瞧出来。如此龌龊的狎妓手法在静安王朝并不昌兴,他却知道海外倭国的男子多喜好如此灭绝人性的方法。
钱多宝品行虽不大好,但对他自个儿睡过的女子却疼得紧,尤其是被掐死的女子也与他有染,当下就认定了这些人必定与倭国奸细有关,遂让一干相好们留了心,看能不能收集到这些恩客们的贴身物件儿。
功夫不负有心人,妓子们手眼通天,没几日便从那些恩客的身上得来了一块块令牌,那令牌倒也奇特,都由黒梨木制成,统一样式,正面刻着一只铠甲着身的乌龟,背面却是一个忍字。
多名恩客身上都佩戴着这样的东西便再无疑惑,钱多宝既兴奋又紧张,当日便将得来的令牌全部交给了方志清。
方志清曾听靖王爷和沐之秋听说过倭人崇尚武士道忍术,细细盘问过之后,调了衙门中人尾随狎妓之后的恩客,竟在京城近郊现一个不知名的大门派来。
方志清不敢托大,赶紧将此事禀告九皇子,九皇子当机立断,派出虎贲军出其不意地进行剿杀。果然,该门派中人人都会忍术和地遁,且使用弯刀,便是虎贲军也费了老鼻子劲儿才将其一举歼灭。事后清点,竟剿杀倭人刺客近五千人,扒了衣裳一一验证,除少数胸口有着碗口大的疤痕外,其余人等胸口皆是艳丽的樱花标识。
数量如此庞大的倭人组织就隐藏在京城近郊,此事上表朝廷,震惊朝野,萧震天龙颜大怒,立时下旨,严查所有备案和未记录的门派组织,这般下来,便将民间的肃清剿杀行动推向了高`潮。
此事刑部功不可没,追本溯源却起自钱多宝狎妓**,朝廷不能大肆褒奖,只得给了个特殊的奖赏,准其面圣,给了些珍奇玩物便了结了。
这么一个腌臜不堪的小人,靖王爷怎地会问起他来?
方志清面上皆是毫不掩饰的厌恶,鼻子里冷哼一声,便算是回答了。
萧逸也不生气,扭头对一旁垂头侍立的太监道:“你去将钱大人叫来,本王有话要同他说。”
那太监眼见靖王爷身边的重臣个个眼露鄙夷厌弃的目光,便知那劳什子的钱大人不讨喜,但靖王爷话,他又不敢不从,遂颤巍巍地跑过去,却是横着眼睛看向钱多宝,道:“钱大人!靖王爷着你过去问话!”说完,也不等钱多宝,自个儿又颤巍巍地跑回来了。
钱多宝不大懂宫里的规矩,平时经常遭人不待见,此时听说靖王爷问话,也顾不上太监的怠慢,兴冲冲地跑到萧逸面前便要行跪拜大礼。
萧逸看都不看他一眼,只抬抬手道:“罢了!本王问你,此番剿灭京郊的倭人门派可是你提供的线索?”
这件事方才在勤政殿内已经有了定论,靖王爷再问,钱多宝虽心存疑惑,却不敢居功,毕恭毕敬道:“此事乃是方大人的功劳,奴才不过跑了跑腿罢了!”
好端端的朝廷从六品官员张嘴闭嘴便是奴才,方志清剑眉一挑,不悦道:“老夫可没那等狎妓**的爱好,钱大人功不可没,老夫岂敢居功?”
这话说得太直白,钱多宝脸上白一阵红一阵,浑身哆嗦着却不敢反驳,看上去更多了几分猥琐。
萧良和萧楠都不大明白,三哥好端端的叫这么龌龊一个人过来做什么,便是平素放`荡不羁惯了的萧寿,也忍不住皱了皱眉。
萧逸却像没瞧见旁人不解的目光般,只专心致志地瞧着路旁的一棵冬青,似不经意地点了点头,却又问:“你的线索可是从销金窟里得来的?”
钱多宝吓得扑通一下跪倒在地,“靖王爷恕罪,奴才确实是从几名妓子那里得来的线索,以后,以后奴才再也不敢去那种地方了!”
“唔!”萧逸的目光终于移了过来,只在钱多宝面上一扫便移开了,无喜无悲,亦看不出丝毫厌恶或者鄙视,倒令钱多宝心头更慌。
“衙门办案的手法各具特色,晓得分寸便好!”
钱多宝心头一喜,靖王爷这话可是肯定了他?不由地抬头去看方志清,却见方志清满脸疑惑地看向靖王爷,但见他看过来,回头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钱多宝赶紧垂下头去,跪在地上汗如雨下。
“你在那销金窟里除了那些个倭人奸细的令牌,可还有什么现没有?”
“其他现?”钱多宝莫名其妙地看着靖王爷,靖王爷什么意思?销金窟里除了妓子们和嫖客之间的下作玩意儿,还能有什么现?
猛地想起自己确实还有一包东西带进来,都是当日从那几个告密的妓子们手里得来的,本来是要和那些令牌一同交给方大人的,可是方大人刚正不阿,最是厌恶这些不入流的腌臜玩意儿,若是看了这些,估计会惹来一顿鞭刑。但这些东西实在和倭人奸细有关,他又不敢私藏,便是像一块烫手的山芋一般,丢不敢丢,留也不敢留,整日里揣在怀里担惊受怕。
今日钱多宝将此物惴惴不安地带进宫来,却现皇上的注意力压根不在他的身上,又摄于勤政殿内庄严威武的氛围,哪里敢把这种东西拿出来?所以此时,这包东西还在他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