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喜“咦”了一声。他感觉有点奇怪,只因那个书生的身体如春山之中的雾气一般,飘飘渺渺,没有实体,似乎随便来一股风,就能将他吹得无影无踪一般。
可是!
他那哀怨的眉头,伤离的眼神却又那么的清晰!
徐钰忙道:“徒儿,且住手。”他一边让杜喜停手,一边从口袋中摸出一粒与黄豆粒相仿的丸药,凌空一弹。
那粒丸药激射至书生的口边,书生把嘴一张,将丸药吞进了肚里。他的面目变得愈发清晰起来,并且口中哀哀叫道:“法师,法师!”
此时,那个看上去极丑、闻上去特臭的尖嘴猴腮的怪物在网中蜷缩成一团,了无生气。
书生的身体依然如烟尘般,充斥在网中。
唯有他的头脸清楚的显现着。
一个看上去眉清目秀,文质彬彬的读书人。
小呆迅速回到杜喜身边。
杜喜虽然已经停下了手,却未将葫芦收回来,白光仍旧罩在那只怪物与书生头上。
徐钰向前迈了一步,手中握着一个掌心雷,他沉声对那书生问道:“你是何人,为何会在这里?”
“法师,法器厉害,求求您老人家先将在下从网中放出来,我再说给您听,好吗?”
徐钰点点头,把手一招,渔网瞬间化作一道青光,变成长剑落在他的手中。
渔网一收。
那个书生从地上长身而起,他的身体在徐钰那颗药丸的催动之下,也渐渐由一股烟尘变得丰满起来,直至身上的衣服都显现的十分清晰。
一个白袍书生。
那个书生先是朝着杜喜深深一揖:“谢谢小兄弟将我从苦海中搭救出来!”
他又对着徐钰深揖一次:“”谢谢法师赐药,解我有口不能言的痛楚!”
徐钰喝道:“人鬼殊途,不必说这些。我且问你,你为什么会寄宿在地上那个水鬼的身体里?”
不问则已。
听了徐钰的话,那个书生双目流泪,哀哀的哭了起来:“法师,在下本是丹阳城内谢举廉家的长子,我的名字叫谢寅。只因那年时逢恩科,恰值大考之期……在下十年寒窗苦读,自然要与同窗好友一起赴京赶考,以图博一个封妻荫子,可是谁知那日,在下走到丹阳城南走马坡时,因为烈日炎炎,就想到坡下兔儿河边洗一把脸,去一去满身的暑气,可是……”
“可是如何?”
“可是当时在下实在性急了一些,就把另外几位好友抛在了身后,一个人先从坡上冲到了河边,我刚找了一个水意深幽、清凉可喜的所在,弯下腰掬了一捧水浇在脸上,突然从水中窜出一物……”
书生咬得牙齿“咯吱吱”乱响。
他恨恨地用手一指那只怪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