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钰一招手,空中的葫芦光华一收,落在他的掌心。
杜喜却没有去拾那件鳞衣。
莫问。
缘由。
他心痛的看着“流”在地下的小呆,指着那件赤色鳞衣,转头对徐钰道:“师父……小呆,小呆刚才为了救我,被它咬死了!”
徐钰点点头,刚才这一场恶斗,不但坏了他千辛万苦炼成的护身兵器,也损耗了他许多的先天元气。
他的脸上涌上一阵白气,接着又是一阵青气,青白二气交替浮现,徐钰半晌无言。
杜喜蹲下身子,伸手将已经熔成一块金饼的小呆一点点从泥中抠出来。
边抠边“吧嗒吧嗒”掉眼泪。
泪水与雨水混在一起,落在已不成形状的小呆那尚还温热的身体上。
天上云卷云舒。
地下泪落如雨。
有风来兮,不知何时,云收雨散。
棋盘山上的每一株花木,都被这一场暴雨冲洗的干干净净,看上去水灵清丽,更衬得杜喜面前刚才被火蛇蹂躏过的这诺大一片山坡,愈加狼藉不堪。
只有那件赤色鳞衣在地上灼灼生辉,光彩夺目。
还有小呆。
徐钰叹口气道:“兵与衣换,焉知非福!”
他轻轻摸了摸杜喜的头:“徒儿,你身上不是有宝盆阴阳喜吗?且将它取出来,用它锻炼小呆,看看又是如何情形?”
一语惊醒梦中人。
杜喜收住眼泪,从口袋中掏出铜盆,左右看看,周围尽皆泥泞不堪,他索性一伸手,将铜盆放在了那件赤色鳞衣上。
如同一张薄薄金简的小呆被放进了铜盆。
贴近地上的那一面沾满了泥土,枝叶。
脏兮兮的小呆。
此处无井无泉,无法清洗。杜喜原本也没顾得那许多,一个十二岁的孩子,做事总是有点管头不顾尾的。
徐钰此时正四处看他的那些剑屑,他只任凭杜喜在小呆身上施为。
杜喜掐诀念咒,默诵玄门真言。盆中并无响应。他想起在甬道中锻炼小呆之事,于是咬破手指,滴了一些鲜血进盆。
继续念咒。
薄皮一样的小呆仍然一动不动。
杜喜抬头问徐钰:“师父,上次的法子不成。”
徐钰走了过来,看看铜盆与里面的小呆,捋一捋道。“嗯!这个木桩人如今金身已坏,又遭火炼,徒儿,需将你的如意葫芦取出来,罩在宝盆上,非要催动葫芦与盆中阴阳之气对它重铸才成。”
白皮葫芦祭在盆上。
葫芦嘴处光华灼灼,异香扑鼻。
杜喜催动咒诀,一朵隐隐笼着淡淡紫气的莲花罩住了阴阳盆中的小呆。
他忍着疼痛,将手中伤口咬得大些,手指上霎时血流如注,全部落在小呆身上。
杜喜站成一个童子问路之姿,心怀虔诚,全神贯注,凝气屏息,不断催动咒诀布进盆里。
盆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