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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娥, 今天真是辛苦你了。”
等齐永宁喝了醒酒汤睡下后,宋氏来到东厢的另一头,见董春娥坐在榻前, 时不时拿着帕子给醉酒呓语的董睿擦汗, 不禁心中有些欣慰。
“姨母, 我辛苦什么, 董睿是我弟弟,我照顾他也是应该的。”
今天董睿跟董春娥一起出来, 也没带下人, 就董家的一个车夫,和董春娥的丫鬟喜儿,齐家下人拢共就那么几个人, 各司其职, 照顾董睿的活儿自然落在董春娥这亲姐姐身上。
“姨母你快去歇着吧, 时候也不早了。”
宋氏早已是面带疲色, 见此她也道:“你也早些回房休息, 睿哥儿这让平安帮着看着些就是。”
“姨母我知道, 我一会儿就去歇着。”
等宋氏走后,屋里安静下来。
董春娥的丫鬟喜儿不知上哪儿去了, 屋里就只剩下她和熟睡的董睿。
她站了起来, 驻足听了听,却什么也没听到。
她心里怦怦直跳, 想起之前来找齐永宁时, 她娘说的话。
“你把董睿带上, 他就是你最好的借口,让他陪着永宁喝酒,喝得醉一些, 最好烂醉如泥,到时候如果天色太晚,你姨母肯定会留你们在齐家。”
至于剩下的话,宋淑月没有明说,可董春娥知道是什么意思。
这就是她的机会!
最好的机会!
她走出西梢间,四处一片安静。
平安歪在东间门外的小榻上,似乎也睡着了。他今天也累了一天,连着多日都没睡到一个好觉,实在是精疲力尽。
东间门没关,只是阖着。
董春娥心惊胆战地推开门,走了进去。
屋里灯光昏暗,空气中飘荡着一股淡淡的草木香,她知道那是独属齐永宁的味道,她曾经找借口帮他补过一次衣裳,他衣裳上就是这个味道。
恍惚间,她已来到床前。
床榻上躺着一个人,正是齐永宁。
此时的他,少了温和却疏离的气质,反而多了股脆弱感,他眉心紧紧蹙着,似乎在梦里还不安稳。
他是在想顾玉汝?
是了,不然他也不会喝酒喝成这样。
这是他第一次这样,却是为了一个已经成亲的顾玉汝。
顾玉汝既然已经成亲了,永宁就不该再想她了!
“我不光是为了我自己,也是为了娘和董睿,永宁你别怪我……”她在心里喃喃道,小心翼翼爬上了床。
天已大亮。
处于沉睡的西井巷也慢慢苏醒过来。
收粪的粪车吱呀吱呀打从巷子里经过,时不时能听见有人开了门提着马桶出去。
田丫已经把马桶拎回来又刷干净了,晾在后院,等晾干后铺一层草木灰就能用。她用皂角洗了洗手,回到前面,见东厢还是没动静,忍不住瞅了瞅正房。
想了想,她还是进了正房,小声道:“老太太,现在做饭吗?老爷和太太好像还没起。”
邱氏容光焕发,脸上带着笑意。
她知道田丫这丫头勤快,虽说儿子买了个小丫头回来,她也嫌弃儿子乱花钱,可听说这丫头是给儿媳妇买的,平时也能帮忙做家务,她倒也没再说什么。
后来证明,这丫头还算买的有用,里里外外都是一把干活的好手。
“你要是饿了,把昨儿从席上装回来的菜,先热了吃一些。”邱氏知道田丫一大早起来也干了不少活,估计是饿了。
“那么好的菜给我吃……”田丫有些犹豫,她到底才来薄家没几天的时间,哪能主人家开口就应下。
“你只管吃就是,我那儿子惯是个嘴刁的,从不吃剩菜剩饭,每次家里饭菜若有剩下,都是我吃。本来那些菜也不打算要,可扔了实在可惜,这样吧你去热一些,咱俩一起吃。”
“可老爷太太……”
“不管他们,等我们吃了,他们若起了,外面若还有卖的,就给他们买些稀粥和包子什么的,婚头一日,日上三竿起才好。”
田丫也不懂为和日上三竿起就是好,不过见邱氏高兴,她便也跟着邱氏笑。
之后二人吃过饭,东厢那边还是没动静,邱氏便拿了针线活来做,让田丫给自己缠线。
顾玉汝早就醒了,可一动都不敢动。
薄春山就是个禽兽!
她一晚上几乎没合眼,好不容易睡了一会儿,天还没亮突然被惊醒,刚动了一下,他也醒了,便又开始胡天胡地。
她哭,她求,都没用,他闭着眼都能把她折腾个半死,所以再醒来后,她一动也不敢动,就怕把他也弄醒了。
她眼睁睁看着窗外的光亮越来越盛,外面院子里从有动静到没动静,她有些忍不住了,搡了他一下。
“快起来!”
“真是个磨人精。”
他闭着眼,咕哝了一句,人就压了上来。
这个男人实在太强壮了,顾玉汝从没有哪一刻有这么深的体会,她吓得脚趾头都蜷缩起来,又搡他又推他又想哭。
“不要了不要了,薄春山你不要再欺负我了。”
薄春山终于醒了,瞅了她一眼。
见她眼圈泛红,可怜巴巴的小摸样,他笑道:“不是你要的,怎么又说不要让我欺负你?”
这厮又在倒打一耙,得了便宜还卖乖!
顾玉汝反应过来了。
薄春山此人最是鸡贼,他若是做什么了理亏的事,就会倒打一耙先声夺人,管他有没有理先占领制高点,再来声讨别人。若是不熟悉他的性格,或者反应慢些,十有八九都会被他欺了去。
以前顾玉汝就吃过这个亏,明明是他不规矩,后来反倒成了她的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