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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玉汝就这么一觉睡到天都快黑了。
等她起来时, 晚饭已经做好了。
哪怕是在自己家里,她都没有这么放纵过,更何况这是她才嫁进薄家的第一天, 所以去正房吃饭时, 顾玉汝有些赧然。
“娘也是过来人, 又怎会怪你。快吃饭吧, 我下午专门让田丫熬了些汤,给你补补。”邱氏道。
过来人?补补?
她怎么了, 都需要补一补了?
顾玉汝脸红似滴血, 感觉手脚都没地方放了。
还是薄春山脸皮够厚,他一点反应都无,拉着她坐下, 又拿了个大海碗给她舀汤喝。
这是他平时用的碗, 又蠢又大, 顾玉汝捧在手里, 感觉这碗口比自己脸还大。
邱氏没忍住笑了。
“这臭小子也会疼人了, 你多吃点。”
可这么多, 她也吃不了。
薄春山好似知道她的心声,道:“你先吃, 吃不完我来吃。”
小时候不懂为何爹吃娘的碗角子, 娘会羞成那样,现在她终于有这种感触了, 顾玉汝窘得都不敢抬眼去看婆婆, 只是埋着头扒饭。
最后她使劲吃还是没吃完, 碗角子被薄春山端了去,三下两下扫进肚子里。
饭罢,田丫收拾去洗碗了。
顾玉汝觉得吃了饭就走不太好, 还想陪着邱氏说说话,被薄春山一把拉走了。
“我娘没那么多规矩。走吧,我带你出去消消食。”
……
一般西井巷的住户,天黑了都不太会出门。
整条巷子十分安静,倒是个散步的好地方。
有点人家门前点了灯笼,有的没有,这也就造成一段路明亮,一段路昏暗。大抵是身边跟着薄春山,顾玉汝倒是不觉得怕。
“还记得这地方不?”
走到巷中的十字路口,薄春山指着一颗老槐树道。
这是一颗很大的老槐树,树身几个成年人合抱抱不拢,枝叶十分繁茂,树身大抵负重太过,有些前倾,树根都露了些出来,黝黑虬结。
大抵是怕露在地面上的树根绊人,巷中的居民在四周用石头垒了一圈,将老槐树圈在里面。
这树的树冠极大,是夏天乘凉的好去处,每到夏天傍晚,这里就会聚集不少人在这里一边乘凉一边谈天说地。
“我记得小时候我经常带你来这里捅蚂蚁窝。”
有这事?
难道她小时候真和薄春山玩过,还玩得极好?
以前顾玉汝只听她娘说,还有些半信半疑,此时听到事主也这么说,就不由得不信了。
“不过我每次带你到处玩的时候,总会有个穿得人模狗样的小男娃出来搅局。”薄春山呵呵道。
再怎么搅局,汝儿现在成了他的妻子。
“你是说齐永宁?”
薄春山眉眼嫌弃:“谁知道他叫什么名字,只知道人模狗样的,才几岁大点,眼里就没有人,来了就叫你走,拿着你娘当幌子,说你娘叫你回去。”
所以薄春山怎么可能不认识齐永宁?
他可太认识他了,记得他十几年!
这个总是出没顾家,让顾家夫妻二人视若亲子,以顾玉汝未婚夫自居许多年,巷中有人但凡提及顾玉汝,必然要提上他,还要惊讶诧异感叹一番的那个人!
顾玉汝依稀好像有点印象了,但她记得好像就那么一次,怎么这人就记住了?
她哪知道,薄春山可记仇了。
他从来不提,大抵是因为男性自尊,今天提起来,大抵也是男性自尊。
“不说他了,扫兴!”
“那我小时候是不是很爱吃糖?”顾玉汝突然问。
“吃糖?你可喜欢吃糖了,每次从你家拿了糖出来,总是要分我一半,那糖可真甜。”
真甜?
有多甜?
薄春山用事实证明,真的很甜。
他从腰带里摸出一颗小糖块,剥开糖纸。
放在嘴里,嘎嘣一下,变成两瓣儿。
“汝儿,分你一半。”
不待顾玉汝去接,他就直接塞向她的嘴。
她下意识张口,含住。
另一半则被丢进他自己嘴里。
“甜不甜?”
她点点头:“谢谢你,小山哥哥。”
顾玉汝本是不由自主呓语,薄春山眼睛却一下子亮了。
他一把将她抱进怀里,还嫌不够,将她举了起来。
两人脸对脸,眼对眼。
“顾玉汝,我就知道!”
“我就知道你一直喜欢我,以前还装作不记得我的样子,故意吸引我的注意力。”
啊呸!
这是什么不要脸的人,她怎么叫了声小山哥哥,他都能脑补成她一直喜欢他,还故意装作不记得他,故意吸引他的注意力?
“你想多了,小时候很多事我都不记得了”
顾玉汝抬手就去推他脸,这人太恬不知耻,她不要跟他说话。
可惜上了梁山,怎么还能下得去。
“顾玉汝,你还不承认?你到底承认不承认,承认不承认?”
他向她腰间挠去,她想躲躲不开,又实在痒得慌,只能一边忍不住笑着喘,一边想躲开。
躲闪中,突然被人含住了唇。
“顾玉汝你到底承认不承认?你不承认我搁这亲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