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三少眼睁睁的看着他脸色越来越白,越来越白,然后突然半跪了下来,唇角开始源源不断的向外溢出鲜血……
“大哥!!!”他惊恐尖叫,冲过去手忙脚乱的遮住他的唇。
鲜血一束一束的顺着他的指缝流出来,猩红刺目。
北墨生脸色前所未有的难看,忙指挥旁边同样看呆了的保镖:“快去叫医生过来!”
……
计程车开到一半,路过一家规模不大的私人医院,郝小满忽然让司机停了车。
正在值班的是个看起来40岁左右的女医生,戴着眼镜,看着她的检查结果,又打量了她一遍:“23了?”
“嗯。”
“结婚了没?”
郝小满没料到她会问这个问题,但还是很快回答:“……结了。”
“那有孩子了没?”
“没有……”
郝小满呐呐回答,表情狐疑的看着她:“医生,是不是有什么问题?是贫血还是……”
“贫血是有点贫血,不过你好像……嗯,只有一颗肾脏。”
女医生斟字酌句:“这个要看人的体质,有的人一颗肾脏也能活的跟常人无异,有的人就不行……你这个肾功能还出现了点问题,虽然不大,但发展下去,很有可能会肾脏衰竭,这个情况,我建议你还是按时吃药,不要给自己太多压力,心情放轻松愉快点,也不要做太多工作……嗯,以你目前的状况,可能不适合要孩子。”
郝小满黑白分明的眼睛看着她,没有说话,也没有什么表情。
像是完全没听到她的话似的。
女医生等了会儿,没见她开口,只好继续道:“其实现在很多小年轻都不喜欢要孩子的,你回去多跟丈夫沟通沟通,只要小两口感情好,其他什么都好解决的,大不了领养一个,其实都一样的。”
郝小满低头,安静了许久,才终于抬起头来,眼底明明荡着一层水光,唇角却还是勉强勾着一抹弧度:“好,我知道了,谢谢医生。”
没有孩子就没有孩子吧,她本来就没打算跟南慕白离婚之后再结婚的。
一个人过也挺好的。
……
夜里的风很凉。
满地都是掉落的梧桐树叶,踩一踩,嘎吱嘎吱的作响。
医院门口就是公交车站,可这个时间点,已经没有公交车了。
郝小满就坐在公交车站旁的长椅中,晃着手中满满的一袋中药,晃着晃着,眼泪忽然就掉了下来。
被上帝眷顾的人千千万万,为什么,她会是那个一直一直被抛弃的呢?
她不接受‘因为你倒霉’这种无理取闹的回答。
……
在车站坐了半个小时才起身,步行着往回走。
身体健康的时候,孤城繁华热闹,身体衰败的时候,孤城依旧繁华热闹。
走过每条街,都能遇到几对缠缠绵绵恩爱中的小情侣,热闹繁华的街道,有人在路边吃着烧烤,聊的热火朝天,有夫妻牵着孩子在路边买水果,刚刚学会走路的小孩子抓起一个苹果来便咬了一口,满足的咯咯直笑,刚刚付了钱的爸爸无奈的捏了捏他的小脸,又另外付了一个苹果的钱。
郝小满等他们走了之后,也过去挑了几个苹果,付了钱之后拿出一个来,咬了一口,很酸。
她觉得有点委屈,为什么连买个苹果都是酸的。
……
回到公寓后,把那几个苹果放到了茶几上,便径直进了卧室,连澡也没洗,就睡了。
昏昏沉沉中,一直醒醒睡睡。
直到一只温热的手贴上额头,半梦半醒间,看到了一张熟悉的俊脸,皱着眉头,眸光暗沉的看着自己。
“邓萌来了吗?”她问,嗓音又干又哑。
“该起床吃饭了,你已经睡了两天了。”男人的嗓音竟然比她的还要暗哑几分。
郝小满‘嗯’了一声,又闭上眼睛,好一会儿,又听到男人轻声叫她:“小满,起来吃点东西再睡。”
她迷迷糊糊又‘嗯’了一声,还是没有动。
“小满?”又是一声。
她终于勉勉强强醒了过来,睁开沉重的眼皮看了他一眼,又问:“邓萌呢?”
“她很好,你放心。”
“那就好……”
撑着身子坐起来,这才发觉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出了一身的汗。
“我去洗个澡。”打开被子下床。
男人没有说话,静静的看着她像是没事儿似的,从衣柜里找出衣服来进了浴室。
……
郝小满出去的时候,餐桌上已经摆满了丰盛的晚餐。
洗了个澡,让她精神勉强好了一点点,拉开椅子坐下,冲他笑了笑:“谢谢。”
南慕白没说话,视线自始至终都停留在她苍白到没有一丝血色的小脸上。
郝小满喝了一点汤后,才问:“二哥那边怎么样了?”
“很顺利。”
“那就好。”她点点头,又吃了一会儿,才问:“你明天有时间吗?”
“做什么?”
“有吗?”
“……有。”
“我们去把离婚手续办了吧。”她又喝了口汤,才继续道:“拖了挺长时间的了,你妈等着抱孙子等了挺久的,你再不赶紧找个媳妇儿给她生个,估计要跟你急了。”
她的声音自始至终都很平静,一边吃一边说,淡静的像是在跟他闲话家常。
对面忽然没了声音。
她稍稍顿住,抬头看过去,笑了笑:“你也别给我添堵了,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早点处理完,对我们来说都是好的。”
单手撑着下巴,她顺手帮他夹了点菜,继续道:“我想好了,等我们离婚后,我就专心学习,等毕业了再进医院锻炼几年,然后组建一支医疗队伍,去那些贫困地区做志愿者,反正我得到的那些遗产够我花好几辈子了,与其让我挥霍掉,倒不如提前为下辈子积点德,说不定下辈子能投个好胎呢?”
比如小苗那样的人生。
小康家庭,父母疼爱,老公帅气能干又专情,人生赢家啊。
她上辈子一定就是这么为自己的这一世投资的。
南慕白凝眉,刚毅的下颚紧绷成一条直线,喉结上下滑动,好一会儿,才开口:“你……真的……不想要我了?”
一句话,被莫名的情绪硬生生的分割成了好几段,好像每说一个字,都要忍受极大的痛苦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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