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远处,黑色加长型私家房车内,星火一名一灭,腾出的灰白烟雾在风中一次次的消散开来……
秒针一圈一圈转动,出很轻,又很均匀的声响。
湖岸边的几个黑衣男子静静伫立,屏息以待。
三个男人很快憋不住气,一个个扑腾着出来了。
“找不到,真的找不到了!绑着石头,沉到湖底下去了。”其中一个人一边说着,一边试图往上爬。
又是沉闷的一声响,夜色中,一圈一圈的血红色浮上来,说话的人只短促的‘啊’了一声,便消失在湖面。
剩下的两个男人呆住了,二话不说憋了气又沉了下去。
不一会儿,之前跳下去的几个雇佣兵便浮了上来,手中拽着一个亚麻袋子,向岸边游了过来。
锋利的刀子直接划开了袋子,夜色中,女人浸湿的黑海藻般的散在身下,脸上并没有痛苦的痕迹,沉静的模样像是只是单纯的睡着了。
抬手探上脉搏,没有感觉到心跳的痕迹。
拿枪的男人随手将枪丢到地上,刚要俯下身去,一件质地精良的西装被丢到了自己怀中,他一怔,看着已经在女人身边半跪下来的男人:“北先生,您……”
要亲自给她做人工呼吸跟心肺复苏?
北梵行的洁癖在孤城是出了名的,跟人握一下手都要习惯性的消毒一遍,下雨的时候鲜少愿意出去,脚下见不得一点泥土,龟毛难缠到令人指!
可就是这样的男人,现在竟然直接在肮脏泥泞的湖边跪了下来,唇对唇的亲自帮对方人工呼吸……
……
白色的墙壁、白色的窗帘、白色的床褥、透明的水晶吊灯……
有点像医院,可哪家医院竟然装潢的这么奢侈气派?
唔,不对,现在不应该是关心这个的时候,她不是被装入麻袋沉入湖水里了吗?怎么会……
气管疼的厉害,没呼吸一下都像是有把火在里面烧着,她一手抵着肺部,艰难的撑起上半身……
视线缓缓扫过周围。
这摆设,这装潢,莫名的有些眼熟……
在哪儿见过呢?
在……
身形倏然一僵,她缓缓睁大眼睛,以极度缓慢的姿态慢慢跪起身来,转头,转头,再转头……
转了180°后,一张放大的男人的照片映入眼帘,那轮廓,那线条,那眉眼……
她张了张嘴,却没出半点声音,然后……颓然跌坐了回去。
所以说……她现在……是躺在……北、梵、行、的、床、上?!!!
脑海中几乎是立刻浮现出了男人躺在这张床上睡觉时的画面,同一时间,脸颊像是着了火似的火辣辣的烧了起来。
像是生怕她受的刺激还不够大似的,一低头,一件属于男人的丝质睡衣就那么明晃晃的出现在了眼底。
在她的身上……
北、梵、行、的、睡、衣!!!!!
怎么说呢?
安萝觉得,她其实更倾向于接受沉尸湖底……
“醒了?”身后,毫无预警的传来的男人的声音,让安萝瞬间体会了一把什么叫做万念俱灰……
这件睡衣太不合身,以至于松松垮垮的挂在她的身上,刚刚她跪坐在那里,睡衣已经从两边肩头滑了下去,她一低头,就可以清楚的一览胸前春光……
不幸中的万幸,她正背对着他,就算被看到,也只是被看到了个后背而已!
手忙脚乱的把睡衣从左从右拽上来,然后用一只手固定住,她整个人像是受惊的小鹿一样跌跌撞撞的从床上下来:“对不起,我不知道……怎、怎么会跑……跑到你床上来……”
洁癖啊洁癖,这个史上第一洁癖男,现在亲眼看到她从他床上下来,一会儿会不会气的直接让女佣进来把床抬走丢掉?
一边胡乱的想着,一边努力的抓着身上的睡衣,衣领、胸口、下摆,除了光着的脚以外,能遮住的全遮的严严实实了。
北梵行淡淡扫她一眼,将手中端着的粥放到一边,转过身来,双臂环胸将她上下打量了个遍:“睡了我的床,还想抵赖?”
没想抵赖啊……
她是真的不知道怎么会跑到他床上来啊啊啊!
安萝低着头,小脸涨的通红,在心里默默的咆哮着,唇瓣动了动,却是规规矩矩的道歉:“对不起……”
顿了顿,又补充:“我给你换床新的被褥!……要不……我一会儿找人帮忙把床给你抬出去,再换张新的过来……”
“为什么?”
“……”
因为你洁癖啊!这辈子恐怕没让谁睡过自己的床吧?
安萝歪了歪头,闷了闷,又干巴巴的道歉:“对不起……”
北梵行眯眼,饶有兴致的打量着她不断扯着睡衣,生怕走光的模样:“你怕什么?怕我看到你的裸.体,会把持不住自己?”
怎么可能?!
在他眼里,看到她的裸.体,估计跟看到一只阿猫阿狗没什么区别吧?
可在她眼里,他怎么说也是个男人,不管他把自己看做是一只小狗还是一棵树,她还是会觉得羞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