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岳灵珊的脸色红润了不少,高温也降了一些,只是人依然很虚弱。
巫有良持刀而立,凝神聚气,内息缓缓自气海涌出,单刀一闪,化作一道匹练,又嗡嗡震颤,劈向石壁。
锵!刀劈入石,巫有良又运劲一划,刀锋下行两三尺最终停滞不动。
一个时辰内,山洞的石壁上已被他划了上千道刀痕。
嗯?
巫有良这一刀劈下,石壁后面隐隐传出回声。
当下,他再度运劲,单刀往着石壁一戳,刀尖嗤的一声破入石壁,直至刀柄。
啊!
岳灵珊惊叫,显然被这一幕吓住了,一刀破入石壁,直至刀柄,是要何等浑厚又精纯的内力,怕是爹娘都未必有这功力。
一时间她又惊又怕……
又见巫有良拔出单刀,猛地一掌劈在石壁上,只听砰的一下,石壁上多了几道裂纹,又是连续几下劈击,裂纹越来越多,最终轰的一声,石壁坍塌了一块。
少顷,巫有良又是几下劈掌,打出了一个两尺见方的孔洞。
“岳姑娘,请。”巫有良点了火把,伸手意示。
岳灵珊哼了一声,跟着一同入内,见到眼前的情形,又暗自宽心,不是这淫·贼功力深不可测,是这石壁只有两三寸厚而已。
只见孔洞之内是一条狭隘的窄道,遍布一道道劈砍的痕迹,低头一看,吓得她又是惊叫,是一具匍匐倒地的骷髅,衣衫已经腐朽,唯独身边的斧子依旧幽光闪烁。
一路上两人又见两具骸骨,一具倚墙,一具蜷缩,又走了一会,视线一阔,火光照耀下,是一个足以容纳千人之多的石洞,细细一数,地上又是七具骸骨,或坐或卧,身边放着各自的独门兵器。
“这是北岳恒山派的兵器?泰山派的?南岳衡山派的?嵩山派的?我华山派的也有?这究竟是什么地方?”岳灵珊看着另一边地上散落的剑刃,惊疑道。
巫有良哼道,“你问我,我问谁,这是你华山派的地方。”
“五岳剑派,卑鄙无耻,比武不胜,暗箭伤人。”这十六个字刻于石壁显眼的位置,每个字都一尺见方,又深入数寸。
巫有良手中火把一晃,又照见石壁上无数图影。
“张乘云张乘风尽破华山剑法。”
巫有良一字一句念出,在空旷的石洞内尤为清晰,岳灵珊一听,立刻移步上前。
“我华山剑法精微玄奥,闻名江湖,谁敢妄论一个‘破’字,又有谁敢妄论‘尽破’二字。”
岳灵珊凝神一看,火光之下,只见一旁画着一个图形,是个使剑的小人,小人只是寥寥数笔,线条简陋,可从身形中可以看出,真是本门剑法中的一招‘有凤来仪’,而跟它对拆的小人,手中持着一根似棍似棒的兵刃,这兵刃一端直指对方剑尖,姿势笨拙,可细看之下,笨拙之中似是有绵绵不绝之意,隐隐含着六七种后招,尽可破除有凤来仪的五路变化。
岳灵珊脸色惶恐,继续看去,见另一个小人所使的‘苍松迎客’也被破去,再看下去,石壁上所刻的都是本门剑法中的绝招,有不少更是她不曾见识的精妙剑法,可依然被对方以似拙实巧以静制动偏又狠辣之极的招数破去,她越看越是心惊,待到最后,脸上已显青白,身子一晃,跌坐在了地上。
看着岳灵珊失魂落魄的样子,巫有良不免有些唏嘘。
十几年的心念,被人一朝毁去,任是谁,都是受不了的。
特别是看到石壁图影末端,小人丢弃长剑,俯身屈膝跪在使棍者面前,心神岂能不崩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