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水房那边说,以后蒸米饭蒸馒头也可以到他们那边。只用炒菜的话,做饭应该更快。”孙青分析道。
“你这说的就跟你炒菜一样。”孙青的老婆有些鄙视的说道。
“有幼儿园,有小学,中学,大学。孩子的学业得咱们亲自来管……”
听到这里,孙尚书的老婆面露不安,声音严厉的说道:“你别给我瞎想,我可是不要再生了!”
“不不不,我只是觉得以前的那些雇了三四个仆人的家庭过的不如咱们。”孙尚书自豪的说道。
听丈夫不是想生孩子,孙夫人的脸色也放松下来。想了想,孙夫人果断表示赞:“我是坚决不要回到过去。”
夫妻二人正在二楼的客厅里面说话,就听到一楼的孩子们已经开始和往常一样争吵起来,然后老三带着委屈就冲上来,“爹,娘,大哥非得自己先去洗澡,不让我洗。”
“大郎,你就让着你弟弟又能如何!”孙青对楼下喊道。
楼下传来隔着门的声音,“爹、娘,我已经开始洗了。很快就洗完。”
瞅着满脸委屈的小儿子,孙青只能安慰道:“热水多的是,不用担心。”
水倒入盆里,出哗哗的碰撞声。距离孙青家几千里的北方大都,前太皇太后谢道清把小铁皮桶里面的水倒入木盆里。谢道清今年已经70岁了,她能够拎起来的只有大宋生产的小铁桶。
接连打了几小桶水,谢道清就有些喘气。拿起一条麻布手巾,在木盆里浸湿。而且水井里面的水冰凉彻骨。谢道清静静坐在井边的凳子上,等着太阳把水晒热。
院子里面尘土很多,因为没有仆人打扫,一切看着都脏兮兮的。唯一能称得上清澈明亮的,大概只剩下木盆里面刚打出来的井水。谢道清忍不住想起以前做皇后,做太后的日子。那时候的她周围有大量內侍和宫女伺候着,所有体力活都无需动一根指头。直到临安总投降之后,谢道清不得不才重拾少年时代的家务。
从临安总投降到现在,已经过去了八年。这八年中,谢道清经常会想起陈宜中,如果不是这个老贼当年反复无常,如果不是这个老贼从贾似道手里得官,却在最后背叛贾似道,在贾似道处于最低谷的时候全力推翻贾似道的相位,想来谢道清当时就会南迁到福州。
杨淑妃当年凭借的只是一张脸蛋,她本人的唯一能耐也就是能生孩子而已。和谢太后一比,杨淑妃什么都不是。如果当年谢太后没有被那些奸臣所误,如果当年能够果断选择迁都的话,不管赵嘉仁那小贼如何能干,谢太后都相信自己完全有能力制住赵嘉仁。
赵嘉仁能够对杨淑妃的儿子取而代之,不就是因为这母子两人名不正言不顺么。而谢道清拥有的是堂堂的皇后、太后、太皇太后这一系列身份,足以让所有异心化作泡影。
然而谢道清也没有完全绝望,最近已经有了风声,大元正在和大宋谈判,谈有关交还大宋贵人的事情。据说是大元被赵嘉仁那小鬼打得接连大败,为了缓和关系,大元不得不向大宋提出交还贵人的请求。结合大宋的经验,谢道清觉得这个谈判非常有希望达成目的。到了那时候,她就可以回到大宋故土了。
谈判的确还在进行,因为距离的缘故,大宋的代表们最终抵达了黄河以北的德州。从济南到黄河还有段距离,这段距离对于大元来讲也是两天的路程。为了方便大元的交流,双方最后商定,新的谈判在德州进行。
杜震拿起大元最新的文件,只是扫了一遍,就把文件放到桌上。作为谈判团正手的苏勇已经看过,对于这样没诚意的谈判内容,苏勇已经暗自下定决心,若蒙古人还是这么一个态度,他下次无论如何都不要离开济南。
抱持着同样态度,苏勇坦率的说道:“大元好像觉得交换那些人是和平的结果。我得说,在我们大宋看来,交换这些人是和平的前提。那些人被掳走,是大宋和大元战争的结果。按照那个延续,我们还是要继续打仗。若是你们想让之后的关向友好走,那自然要往友好的方向扭转。按你们所讲,一个贵人十万两银子。呵呵,你以为这是割地赔款么?”
大元派来谈判的自然是蒙古贵人,这位操着一口不流利的北方汉化说道:“若是交换了,就铁定友好?”
苏勇翻了翻眼睛。这些天来他和蒙古贵人反复谈,可怎么谈好像都是对牛弹琴。现在他已经到了不知道该说啥的地步。
杜震很明白苏勇的想法,他也是气不过,于是语气非常不客气的说道:“你们是不是把友好当生意了!友好按价格算,几文钱一斤?又或是几两银子一瓢?你要是有个安达,是按份量算还是按块算?”
杜震这话完全是气愤,却没想到对面的蒙古贵人却眼睛一亮,果断回答:“现在是你们大宋不要和我们当安达。大宋若是我们的安达,我们当然就把你们赵官家的家人给送回去了。”
最初听到蒙古贵人的回应,苏勇和杜震是本能的就想反驳。反驳的话到了嘴边,两人却说不下去。稍微一动脑筋,两人就得承认蒙古人说的没错,大宋现在处心积虑的就是要和蒙古打仗。赵官家对未来的设想非常清楚,先就是北伐,夺回河北平原。接下来就是夺取东北的辽河平原以及山西和陕西。以大宋的角度,这是顺利成章的展。而从蒙古人的角度来看,这和友好怎么都不沾边。
见大宋的两位使者不吭声,蒙古贵人继续说道:“大宋和大元之间打了这么多年的仗。我父亲就是在鄂州的时候被赵官家麾下的水军打死的。我的妹夫叫刘垓,在黄河之战的时候被杀。他的脑袋被宋军砍下来,和他的爹刘整,以及他哥哥刘埏的脑袋一起挂在杭州城门外示众。要是非得讲我们杀你们的人多,还是你们杀我们的人多,那就没意思。你们赵官家起兵之前,自然是我们杀你们的人多。到了你们赵官家起兵之后,那就是你们杀我们的人多。之前你们说这个,我就觉得奇怪。难倒你们还要把这个数算出来,然后把人数杀够补齐不成?”
苏勇不自觉的皱起了眉头。经由这位蒙古贵人一讲,他觉得有点明白了自己的念头。苏勇的确觉得要是能够把两边的人给杀到对等,是个挺不错的选择。
就在苏勇心中想象着一些事情的时候,杜震开口了,“那你们想怎么办?”
“两国签订了和平条约,约定永不打仗。你们的官家娶了我们蒙古的公主,从此我们就是一家人。到那时候大宋的贵人自然就是我们的亲人,不用大宋开口,我们蒙古自然就该风风光光的把人给你们送回去。我们对大宋可是信任的很,不用你们求亲,由我们蒙古来提亲!嫁妆配送,我大蒙古绝不吝啬。却不知大宋意下如何?”
被蒙古人这么整,大宋的两位使者都觉得陷入了很为难的境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