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别人狠,是对欺辱自己的人狠,不怯懦,不屈服,做顶天立地、有骨气的人!”
“你觉得你将开水壶对准蚂蚁窝,属于上面哪一种?”他反问道。
小李铁一愣,脑袋瓜里涌入了大量的信息,硬是想破了头皮都没有想到合适的话来反驳朱天舒。
朱天舒嫌弃的看了他一眼,“对手无寸铁的弱者狠,是对生命的不尊重,是犯罪!我如果撬开你的嘴,给你灌上一壶开水,你会如何?”
他作势就要去拿地上的小水壶,小李铁被吓得“哇呀”一声哭了出来,一溜烟跑进了铁匠铺。
李铁看向朱天舒,憨憨的脸上露出难得的认真,“多谢朱大人教诲。”
“孩子就要从小教育,如果思想跑偏,再想纠正回来就难了。”朱天舒本不想说这些话,但还是忍不住多嘴了一句。
“对了,这孩子的叔叔是谁?”他忽然记起了什么,问李铁道。
“大人问这个啊,我其实也不太清楚。”他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我前几天带着孩子到洛水县进货,将他留在马车边,回来便跟我说认识了一个叔叔,非常厉害,我当时还不在意,以为他在吹牛呢。”
“他说了什么?”朱天舒追问道。
“他说那个叔叔力大无穷,满车的铁器单手就能举起来,我那一车的铁器少说也有数千斤,世上哪有那样的人啊。”李铁笑道。
朱天舒思索了一阵,开口道,“你回来之后有没有发现自己车上的料子少了?”
“那倒没有,铁器什么都没少,”李铁想了想,“不过朱砂却是少了半桶。”
“朱砂?!”朱天舒听到这两个字,差点没喊出声来。
少的是朱砂,这就对了!
难怪柳如之说找李铁没有查到线索,李铁制水银,只是拿来药用,卖给药店的店主,店主对症下药,每一笔药材的去路都有账簿记着的。
凶手再蠢,也不会蠢到跟李铁明目张胆地交易。
于是他退了一步,选择了自己制作水银,水银的制法最简单的就是灼烧朱砂。
虽然有中毒的风险,但凶手小心谨慎,完全可以规避掉这一点。
只是,虽然弄清楚了凶手水银的来由,却还是不知道凶手的身份。
而且从凶手取人皮的行为来看,他很可能极为擅长易容,故此从小李铁那里获取凶手的容貌特征,极有可能得到不准确的结果,反而容易混淆判断。
不过倒也不是一无所获,至少他知道凶手有很强的实力,并不是不会武功的人。
朱天舒从口袋里掏出一枚碎银子,约有二两左右,“给孩子买几本书看看,要带习题的那种。”
李铁有些受宠若惊,就要跪倒在地,朱天舒赶忙拉住了他。
“大人,这如何使得!”
“使得,完全使得!万事开头难,你们给我解决了一个巨大的难题,也让我迈出了关键性的第一步,这是必须要感谢的!”他强做买卖,硬是让李铁收了下来,并且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好好看着孩子,让他按时按量完成,娃娃必须要从小抓起,再晚就真的晚了!”
“好的,朱大人!”李铁有些热泪盈眶,对于朱天舒毫无架子、如此亲民的举动内心早已感激之情泛滥成灾。
朱天舒摆了摆手,算是告别。
他意味深长的往铁匠铺里看了一眼,“小铁子,我只能为你做到这里了,雕不雕你自己说了才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