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土撇了撇嘴，“都是在龙凤大劫混过，风风雨雨经历多少？哪个不是老奸巨猾、心底坏水横流？”

“就算有谁正直清白、高洁无暇……那样的时代染缸下，也早已经变色。”

“到最后，该翻脸的……一定会翻脸。”

祖巫，在演人畜无害、公平公正，以求合纵连横。

混进来的大罗，知道祖巫在演戏，但有所图，就配合着演。

——我在演。

——我知道你在演。

——我知道你知道我在演。

三千大罗，三千演员，试问谁能笑到最后，摘取那珍贵的胜利果实？

“打赢妖族，统治天地……我们需要很多的好‘队友’。”后土在队友两个字上加了重音，“但是，分赃的时候？”

“一些队友，如果能突然不幸逝世……我对此表示沉痛哀悼，并且会带着他的那一份，一起展望未来。”

“像是五方天帝。”

祖巫很渴求将生意做大，取得对妖族的胜利；当然如果有可能，十二祖巫更想把肉烂在锅里，由自己的核心成员来收割战利品。

因此，对于那莫名混进来的五方天帝……这五个家伙参与赌局，赌着赌着就一朝翻身做主人，收购了绝大多数股份，跑到祖巫头上作威作福？

小本本记上，重点关注起来！

放大镜准备好，观察他们是怎么一次次赌赢的，有没有出过千？

“五方天帝……人族有五方天帝，实在是太好了。”帝江感叹，“虽然，我们至今也只能明确知道其中一人——伏羲！”

“这样一来，即使是巫妖大战结束、大势已去的时候，我们中的哪位或哪几位因为喝了假酒，控制不住法力，本来冲上去自爆，想要带走帝俊或太一……结果炸错人，误炸羲皇，带他一起共赴黄泉……”

“但人族天帝还有四位……相信他们也能带领人族更好的发展！”后土心领神会，补完了帝江未说的话，“我们祖巫，一个个都有大气魄……能拿得起，也能放得下。”

“什么地位权势，什么气运功德，都如过眼云烟……一心只为天地更加美好。”

“可惜，几位最强大的人王，没能感受到我们的诚意，都是神出鬼没……不过，这没关系。”

“我坚信，在我们的努力下……迟早有一天，我们的坚持会感动他们，与之面对面的交谈，坦诚相待！”

后土发表了激动人心的讲话，祖巫们齐齐喝彩，表示无比赞同。

在后土的指导下，他们终将胜利！

……

聚会结束，十二位祖巫各自散去。

从今天开始，他们将会调整对各自部族的关注程度，将几条潜藏的大龙给揪出来。

这注定是一项旷日持久的工作。

帝江祖巫站在一座庭院中，千万条指令传达下去，整理统合麾下兆亿巫族子民。

几尊听令于他的大巫，都被支使的忙碌无比……直到最后，帝江觉得需要张弛有度，才令之和诸多办公人员离开。

当人气散尽，浩大的庭院一时显得空旷，莫名有种凄凉的氛围。

周遭无人时，往日很强势从容的帝江祖巫，为自己斟了一杯酒。

酒，他没有喝，只是端在手上，低头静静看着。

他的脸上，若有若无浮现一抹忧伤，仿佛在感怀怎样的往事。

许久后，他蓦然倾杯，晶莹仙酿洒在地上。

“这一杯酒，祭‘燧’。”帝江抬首，看向天穹，“你求仁得仁，无悔无怨，天地做棺，岁月为坟……你倒是开心了，却留下一个烂摊子，让我们纠结。”

语毕，帝江重新斟了一杯酒，微微摇晃。

“这一杯酒，祭‘少阳’。”他转身，看着东海方向，眼底有伤感，“东华紫府少阳君，领袖群仙号东王……你没死，但却快了。”

“你跟少昊扯上了关系，或者说有人一定会让你跟少昊有关联，龙凤时代的仇怨……尽管我知道，你不是的。”

仙酿洒下，再祭一尊大神通者。

很快，空荡荡的酒杯，又被满上。

“这一杯酒，祭‘伏羲’。”一边撒酒，一边这尊祖巫在笑，“巫妖大劫结束之日，便是你葬身之时……虽然那个时候，我多半已经死在你前面。”

“我太强了，太有能力了。”轻轻叹息着，帝江满上第四次酒，一口饮尽，祭自己，“让我做大，胜利果实归谁？”

“我再怎么说，帝江非黄帝，可我这么出色，这般惊艳，让一些人已经坐不安稳。不是黄帝，也要当黄帝去封杀。”

“现在需要我的能力，可以容忍，但等到胜局已定？我若殒落，便谁都安心……”

“至于大阵空缺……呵，混沌时代，盘古杀戮三千魔神，却有掌握空间本源的空心杨柳逃过此劫。说没有棋手在背后布局，谁信？”

帝江眸光幽幽，莫名难测。

“有人在盘古，摆弄纪元，书写岁月史诗，主导这一切。”一把攥碎酒杯，祖巫脸上的忧伤尽去，化作冷酷和杀机，“只是，我不甘心呐……献祭我们四人的血与魂，我要杀出一片新天地！”

“让那高高在上、自以为掌握了一切的人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