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我怎么没看到过?”胡桂扬与两名“跟班”站在门口,没有进屋。
“床下,自己找去。”
花大娘子一边唠叨,一边整理物品,打成两只包袱,觉得差不多了,走到门口,向关木通和江东侠道:“我跟两位不熟,但你们肯定吃过我做的饭。”
两人点头,关木通对谁都赔笑脸,“吃过,厨艺上等,是我这辈子吃过的最佳美味。”
“嗯,那我就不客气了。我这个傻弟弟不懂事,每次都是害人害己,估计今晚难逃一死……”
“我可没有……”
胡桂扬正要为自己辩解,被花大娘子打断,“我在跟客人说话,你别插嘴。”
胡桂扬真就闭嘴,花大娘子继续道:“但他毕竟是自家兄弟,我得让他交待一下后事,安排一下财产什么的。”
关木通与江东侠愣了一会,终于醒悟,一起告退,走到二进院门口,能够监视到房间,却听不到说话。
花大娘子示意胡桂扬进屋,然后将门关上,“不提赵宅,你在别处还有房子吧?”
“有。我真要交待后事啊?”
“你有多大把握能活过今晚?”花大娘子反问。
“没多大把握,就算侥幸度过今晚,以后几天也不好过。”
“那就得了。”花大娘子从袖子中取出笔纸,“我都给你准备好了,你若死了,就将房屋、财物都留给我,我给你办丧事,若有剩余就平均分配,赵家人多,谁也分不到太多,聊胜于无吧。”
“丧事可以从简。”胡桂扬研墨写字,“这样就可以了?不需要见证人什么的?”
“你按手印就行,剩下的事情我来处理。”
胡桂扬刷刷写就,“我有一条黄狗……”
“大饼嘛,什么破名字,在我那里混吃混喝呢。”
胡桂扬笑道:“果然是条聪明狗,请花大娘子好好照顾它,财物无需分配,你留着养狗吧。”
“嘿,你对狗倒是挺好,从前对自己亲戚也没这大方过。该分就分,养条狗才能花几个钱?剩饭剩菜随便它吃,大鱼大肉就别指望了。”
花大娘子连印泥都带来,胡桂扬签字按手印,茫然道:“本来还没什么,这么一弄,我好像真的命不久矣。”
“都是你自找的。”花大娘子双手拿起纸,吹吹上面的墨迹,然后小心折起,收入袖中,“还有什么要说?”
“没了。”
“好,那就该我说了。”
“你不是一直在说吗?”
“少贫嘴,刚才是闲聊,现在才是正事。嗯,我找到那个沈乾元了,他还在南城……”
“花大娘子家住城外,对城里比我还熟,找人真快。”
花大娘子一皱眉头,“这有什么,赵家几十个女儿,嫁的人家几乎遍布全城,我住城外,但是每次进城都要走一圈,当然比你熟。你到底要不要听?”
胡桂扬摇摇头,“没必要了,找沈乾元是为了见谷中仙,我已经见过此人。”
花大娘子沉默一会,“见人之后你就没想过通知我一声?为了寻找这个沈乾元,我动了至少十家亲戚。”
“抱歉,是我做事不周。”
“算了,估计你也出不了这座宅子。”
“呵呵,你能进来就已经很难得了。”
“三十九替我说话,我才能进到胡同里。”
“石桂大也在?”
“嗯,把守胡同口,我问他要不要进来看看你,他说没什么可看的。唉,自家兄弟闹成这样。”
“他不来也对,万一我还能活下去呢?”
“真有那个万一,我立刻替你办一门亲事。”
“哈哈。”胡桂扬大笑,心中充满对花大娘子的感激。
“公主那边有信儿了。”花大娘子还有一件正事要说。
“她怎么说?”
“什么也没说,让我转交这个。”花大娘子从荷包里取出一枚玉佩,“这算什么,定情之物吗?你还敢说自己与公主毫无瓜葛?”
胡桂扬接过玉佩,靠近灯光仔细察看。
那是一枚普通的白色玉佩,只在边缘有一块指甲盖大小的红晕,像是瑕疵。
“这不是定情之物,这是……另一个人托公主带给我的。”胡桂扬没提皇帝二字。
“什么意思,它能救你一命?”
“我不知道。”胡桂扬还是不明白皇帝的想法,只知道这块玉佩必不寻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