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锦莲猛扑到床前,“老爷!老爷你醒了?你可算醒了!”说罢喜极而泣。
孟昭轩目光空洞的看着屋顶,一时不知身在何处,耳边的呼唤声也时远时近,他一阵晕眩,再次闭上了眼睛。
“老爷!你怎么了?”何锦莲以为他又一次失去了意识,大声哭叫起来。
“夫人不必惊慌,”星野用中文说道,“这个老人只是刚刚苏醒,意识在慢慢恢复,可能会有些头晕、失忆或者烦躁,慢慢就会恢复正常的,他的身体很虚弱,要慢慢调理,一会儿我再给他换一瓶营养神经的药水。”
“星野君,真是非常感谢!”孟婉云发自肺腑的说道。
“智子小姐,不必客气,对了,上次你问我的事情……”星野突然改成了日语,语气中很是关切:“您的身体还需要好好调养,有时出现的腹痛在所难免,毕竟您失去了一个重要的器官,对身体的伤害还是很严重的,半年还不足以完全恢复,要有一个很长的时间去适应。”
孟婉云向他投去感激的一笑,用日语回答:“我知道了,您开的药我会继续吃的。”这个小个子军医真是善解人意,如果他不是日本人就好了。
孟宪君将这一切看在眼里,一定是重要的事情,他们用日语交谈,就是不想让大家听懂,能是什么事情呢?
换上一瓶新的药水,星野嘱咐了一些注意事项,便回军医所了,孟婉云留下看着父亲,何氏忙着差人去煮上了白粥,孟宪君关切的问道:“婉云,你也休息一会儿吧,我看你脸色不好,也不要太过劳累了,这个药水滴完我会处理的,以前洋医院的大夫来打过,打完都是我帮父亲拔掉针头,再按压一会儿就行了。”
“嗯,大哥,我没事,你知道咱爹和谁结过怨吗?星野说,爹中的毒是一种控制中枢神经的药物,剂量很轻,一时不能要人性命,轻的时候使人昏昏沉沉,重的时候不省人事,分多次下毒,咱爹才会时好时坏,时重时轻,估计也是剂量掌握的不太均衡,现在咱们要控制筛选出现在他身边的人,严防他们再次下手!”孟婉云眼底闪过一股杀气,“我一定要查出是谁干的,将他碎尸万段!”
孟宪君倒吸一口凉气,究竟是谁?能下此毒手还不被发现怀疑,应该能接近父亲的熟人,会是谁呢?事不宜迟,他立即找到母亲,让她务必亲自接管照顾父亲的饮食,不得经手外人,何锦莲听了杀人的心都有了,赶紧命人将煮好的粥倒掉,重新清洗锅灶亲自动手。
孟昭轩又一次醒过来已是两个时辰以后,睁开眼睛看到的第一个人,居然是自己的女儿孟婉云,他以为自己还在梦里,病得整日昏昏沉沉,他已经不记得上一次清醒的日子是哪一天了。
此刻孟婉云已经换上了便装,一件翠绿色的夹棉旗袍,头发烫过随意绾成一个低低的发髻,鬓边别了几枚镶着绿色水钻的发夹,说不出的风情万种,比从前更加美艳婉约。
看到孟昭轩醒了,何锦莲忙活了一天,已经在侧榻上打盹睡着了,孟婉云将母亲亲手熬制的白粥端过来,粥一直用滚水温着,孟婉云用嘴吹了几下,喂到父亲嘴边,“爹,您醒了?来,喝点粥。”
“婉云?真的是你?”孟昭轩沙哑着嗓音说道,多日不进水米,只靠药物活着,人已瘦的脱了相,再醒不过来就要灯枯油尽了,孟昭轩喝了几口粥,打量着女儿,“你这是……嫁人了?”
“嗯,爹,你感觉怎么样了?头还晕吗?要不要我扶您坐一会儿?”孟婉云将话岔了过去。
“你相公和你一起回来的?”孟昭轩继续问道,孟婉云一时没有回答,伸手准备扶起孟昭轩,正好孟宪君一掀门帘进来,“爹,你醒了?快快,我扶您起来。”
兄妹二人伺候孟昭轩吃了小半碗粥,孟宪君又将父亲扶靠在床头,孟昭轩又说:“云儿,琼枝也回来了?你不知道我和你舅舅去上海找不到你们有多着急,你娘天天哭,我这病啊都是急出来的,唉!现在好了,你们回来我这心里高兴啊,也能安心的闭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