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子这只耳朵被巨大的声音震的耳膜穿孔了,以后听力可能会有很大影响。”
“那不就是聋了?”江氏绝望的说道。
“应该还有残存的听力,但是听不清了,没有办法了。”
文秀已经止住了哭声,他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茫然的看着大家。
孟婉莹在心里叹了口气,真是祸不单行,这文秀才七岁,以后的路可怎么走啊?
长沙。
孟宪臣站在窗前,夜色阑珊,不远处闪烁的霓虹,映着五彩斑斓的光,伴着冬雨,一点一点打在玻璃上。
晚饭后,倪长官笑眯眯的找他谈话,内容是想把自己的外甥女介绍给他。
李淑兰他是见过的,她本就是长沙女子师范的学生,年前,在倪长官家的派对上,李淑兰和他说过话。
那晚,李淑兰从一群军官中,一眼就相中了孟宪臣。
因为自幼习武的缘故,孟宪臣宽肩乍背,身形笔直,加上身材高大魁梧,在一群整天沉浸酒色、面色晦暗的军官中显得格外精神。
孟宪臣五官立体,棱角分明,高挺的鼻梁配着浓眉大眼,薄嘴唇仿佛永远都严肃的抿着,给人难以亲近之感。
正是这难以亲近的感觉,深深的吸引了李淑兰,在李淑兰眼里,孟宪臣远比玉树临风的梁子文更加英气逼人。
李淑兰不是本地人,祖籍江浙,自幼丧父,倪长官是她唯一的舅舅,母亲在她十五岁那年也病重不治,临终前把她托付给了舅舅倪振举。
倪振举的夫人对李淑兰并不热情,虽然接纳了她住在家里,但总是不冷不热的,尤其是倪振举不在家的时候,气氛冷到了极点。
这让李淑兰很不自在,好歹熬到考上了师范学校,便以上学远不方便为由,申请住进了学校宿舍。
在李淑兰心里,一直盼望有个盖世英雄,能把她从冰冷的生活里拯救出来,给她一个温暖的家。
现在,这个人好像来了!
李淑兰鼓起勇气来到孟宪臣身边,邀请他跳个舞,孟宪臣却推说不会,搞得李淑兰下不来台,脸都红了。
梁子文为了缓解尴尬,赶紧起身邀请李淑兰跳了一曲,其间梁子文发现,李淑兰不断的偷偷看向孟宪臣,心里明白了个大概。
梁子文笑着和李淑兰攀谈起来,“李小姐,我这个老同窗啊,人特别死板,只听上级的话,别人说啥,他根本不听,你可莫怪他,他还真不会跳舞。”
李淑兰抿嘴一笑,向梁子文投去了感激的一瞥。
回头,李淑兰就厚着脸皮向舅舅说明了自己的心意,倪振举自然支持。
本来孟宪臣就是他最喜欢的下属,无论战略战术,还是服从性,再到军容军纪,孟宪臣都是数第一的,比想法太多的梁子文更得他心意。
当下,倪振举便找到孟宪臣,把媒做了,没想到孟宪伦倒有些犹豫了,这让倪长官有点不悦,便说让他回去考虑,三天后答复。
孟宪臣倒不是看不上李淑兰,他觉得大丈夫应该先立业,才能成家,关于儿女情长的事情,他向来都是不感兴趣的。
况且父母还在老家,鬼子的敌占区,没办法接来,婚姻大事,还得经过父母点头才好。
此时的孟宪臣,还不知道父亲孟昭坤已经不在人世,他只是古板的认为,一切都要按部就班才行。
可是他看出了倪长官的不悦,他不想得罪长官。
他将难题告诉了梁子文,让他给个主意。
梁子文笑了,说道:“宪臣,你把父母之命,还有长官高不高兴这些事先放下,就考虑李小姐本人,她符不符合你理想中的妻子要求?你告诉我。”
“李小姐嘛,一看就是那种贤惠的类型,倒是符合我娶妻的要求,你知道的,我对这个没研究……”
孟宪臣认真的考虑了一会儿,慢条斯理的回答。
“那不就得了,我看你俩也挺般配,战争时期,还讲什么父母之命?”
“等你功成名就,带着妻儿衣锦还乡,伯父伯母高兴还来不及呢,不会怪你的!”
“再说了,这李小姐是倪长官的亲外甥女,他给你做媒,等于就是命令……”
梁子文一套套的,把孟宪臣彻底说服了。
婚礼就定在农历的二月十六,春天万物复苏的季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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