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振江在地窖里坐立不安,他没想到自己会被困在圣城。
他甚至想一不做二不休,干脆冲进日军军营,把孟婉云也做掉,至于自己会不会被抓住,他已经不在乎了,至少他可以圆满的完成任务。
可是他身上还有另一件任务等着他去完成,他怎么能冲动行事呢!
胡振江重新坐下,他告诫自己要冷静,要冷静的想办法出去。
孟婉莹也跟着心焦,吃晚饭的时候文俊抱怨道:“真不知道这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日本鬼子一天到晚烧杀抢掠,万一哪天杀红了眼,咱们躲都没地方躲!”
江氏看了他一眼,想说什么,看几个小家伙都在,又不好说,生生的把话又咽回去了。
陈文兰已经快20岁了,极少有人上门提亲,即便是有,大多也是歪瓜裂枣,她是绝对看不上的,一来二去的终身大事就耽搁了。
好在她也不是那么在意,本来就生性孤僻,每天把自己关在房里不是看画本,就是帮江氏做点儿针线活儿。
其实陈文兰及其厌恶做针线,也不喜欢读书看报,虽然陈之洲以前教过她写字和诗词,但她也就是会写自己的名字,认识常用的一些字而已。
即便是这样,陈文兰迷之自信的认为,自己迟早是一个能够干大事儿的人。
家道中落,虽然吃喝还不至于犯愁,但陈家的这两个小少爷已经没有了少爷的样子。
由于缺人管教,16岁的文景俨然已是城西这一片儿的打架大王,甭管大的小的,城西的半大孩子,没有见了文景不服软的。
他身后自然也跟了一帮子小弟,每每出街,那势头,比小日本还横!
安分守己的女孩儿都躲着他走,只有安顺胡同的郑喜子,每天追着他跑。
郑喜子长得不漂亮,宽脸塌鼻单眼皮,一头自来卷发,传说她爹早年跑马帮时,在西边娶了个西域女人,生了郑喜子。
回来时,只带回了孩子,至于女人,没人敢提,老郑也一直没再娶妻。
郑喜子继承了西域女人的豪放,她喜欢文景,文景身材模样随了江氏,又高又瘦,加上高鼻深目,真是又痞又帅,郑喜子不由得春心萌动。
至于最小的文秀,本来性子就安静懦弱,加上一只耳朵不好使,打去年迷上做木工活,便一发不可收拾的天天在家里练习。
他甚至提出要去做学徒,被江氏用鸡毛掸子教训了一顿,这才算完。
但逮着空他就去那个瘸子木匠的家外面,扒着门缝偷学技术,让人哭笑不得。
为了怕他出去丢人现眼,江氏给他置办了做木匠的各种家什和工具,别说文秀还真是有天赋,才十二岁,做的东西就有模有样了。
家里的几个小凳子都是他做的,不仅结实还挺精致,就是有时做的太投入,总把自己弄伤。
上次胡振江用的白药就是给他治伤用剩下的。
好歹吃完饭,等这几个祖宗都回了自己房间,江氏把婉莹和文俊叫到自己房里。
江氏关紧房门,跟做贼一样,小声说道:“刚才在饭桌我不好说,其实不用担心,咱家地窖有条密道,通往城外的农庄。”
“什么?娘你不早说!”
“早先你们小,我怕你们瞎捣乱,再说了,就是躲到农庄去也躲不开日本人呀!你俩知道有这个事儿就行了。”
“说起这条密道啊,那还是我刚来陈家的时候,那时候各种军混战,世道也很乱,你五个姐姐有三个还没出嫁,家里女眷多,兵荒马乱的,你爹就找人挖了这个密道,一直通到城外的农庄。”
“从咱家到农庄足有五六里地呐,这密道居然有这么长?”
陈文俊惊奇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