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婉兰背起彭春林,一路小跑来到医院。
等医生给彭春林包扎好伤口,孟婉兰才感觉出浑身酸痛,跑的太急,全然忘了自己身材娇小,背的可是一个五年级的半大孩子!
“这位老师,你跑的也太快了,我们在后面喊你,想替换替换你,你就像没听见似的!”
两名公安跟着到了医院,询问了彭春林事情的经过,还做了笔录。
“对不住,我真没注意,我看孩子的脚在流血,就想赶紧把他送到医院!”
孟婉兰被公安说的有点儿不好意思。
“你这个老师太有责任心了,刚才我们已经问清了孩子的家长和单位,我们负责通知他来医院接孩子,老师你也好好休息一下,我们先回去了。”
公安走了以后,孟婉兰坐在病床上,和彭春林说着话。
“彭春林,你怎么一个人跑到小巷子去了?你可把我吓坏了。”
孟婉兰掏出手绢儿,把彭春林脸上的汗水和灰尘擦干净。
“老师,当时全是烟,我一害怕就想往家跑,我妈还在家里病着呢,结果我就迷路了,对不起,老师,我错了。”
彭春林有点儿不好意思。
“这不能怪你,是老师没有照顾好你,你家刚搬来,会迷路也不意外,老师在这里住了二十几年了,有时候也会迷路呢。”
孟婉兰看他紧张,赶紧开起了玩笑,随即拉起了家常。
“彭春林,你家有几口人啊?你爸爸是干什么的?”
“我家六口人,爸爸妈妈,哥哥姐姐,还有奶奶,我爸爸在制药厂当工程师……”
“春林!你伤得怎么样?”
一个男人冲进了病房。
孟婉兰送学生回学校的时候,已经换上了办公桌里备用的眼镜,此时她打量着来人。
四十岁上下,个头不高,很结实,国字脸,浓眉大眼,额头的皱纹和微微泛白的鬓角,透露出些许的沧桑。
“爸爸!孟老师把我背来医院的,我没事儿。”
彭春林感觉自己惹了祸,怕爸爸心急,妈妈常年卧病在床,一家人全靠爸爸一人支撑,他不想给爸爸增加烦恼。
“哎呀,孟老师!感谢你照顾我家春林!”
彭海涛赶紧和孟婉兰握了握手。
“唉呀!怎么是你?”彭海涛认出了孟婉兰。
“你是?”孟婉兰有点儿摸不着头脑。
“刚才游行的时候,你摔倒了……”
“哎呀!是你呀!我刚才眼镜摔坏了看不清,还没好好谢谢你呢!”孟婉兰忍不住笑了。
“哪里哪里!都是革命同志,互相帮助是应该的!你看我家春林,多亏你照顾!”彭海涛也笑了。
“哪里哪里!我是老师理应照顾学生!”孟婉兰也学着彭海涛说话。
两个人同时笑了起来,病床上的彭春林也跟着笑了。
通过攀谈,孟婉兰得知彭春林的家庭情况,妈妈久病卧床,家务全靠奶奶照应。
哥哥彭春城十八岁,是制药厂的新工人,姐姐彭春雨十五岁,还在圣城中学读书。
上午遇见彭海涛的时候,他刚接到邻居传信,说爱人病情加重,让他赶紧回家看看。
彭海涛走在半路上就遇到特务搞破坏,扶起摔倒的孟婉兰后,他将爱人送到医院,厂里有项重要的试验离不开人,他只好将母亲留下照看病人。
彭海涛实验刚做了一半儿,又接到公安的电话,说儿子受伤也住进了医院。
彭海涛真是焦头烂额,幸好厂长和同是工程师的老窦知道他家的情况,俩人盯着试验,让他赶紧先把家事处理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