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几年,面对凌雪如无休无止的挑衅,在她面前各种秀恩爱,孟婉兰一概用视而不见回应,她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工作上,只有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她才敢慢慢梳理被刺痛的心。
疯狂的工作换来了成绩,孟婉兰早已成为最年轻的语文组组长,凌雪如在她手下工作自然收敛了许多,而魏楠笙一直还是那个普通的美术老师。
三年前凌秀峰光荣退休,回到故乡上海后托了关系,将凌雪如夫妇调动至上海附近的学校,孟婉兰才算彻底的解脱。
正如彭海涛所说,单身的久了,孤独如影随形,白天还好,被工作和喧闹所占据,每当夜深人静,孤独便如噬骨的野兽,一点一点将她吞没。
孟婉兰无力改变,她已经无法再相信任何男人,她本已做好孤独至死的准备,可是彭海涛的一番话,让她的心里再度翻起了浪潮。
相亲归来,孟婉兰没有跟姐姐多说什么,只是说年纪太大,不适合自己。
虽说孟婉兰的反应早在婉莹意料之中,看她不愠不火的样子,孟婉莹彻底对妹妹找对象的事情绝望了,同时她也发现孟婉兰并不需要她的陪伴,反而自己的存在对她是一种打扰。
收拾好行李,孟婉莹踏上了去北大荒的列车,临走之前,当姐姐的还是不放心妹妹,孟婉莹千叮咛万嘱咐,劝妹妹还是多多考虑自己的终身大事。
姐姐终于走了,孟婉兰如释重负,她已经过惯了一个人的生活,一个人吃饭,一个人睡觉,一个人发呆,感觉自由自在。
其间她又和彭海涛见过两次面,聊聊工作,聊聊生活和爱好,孟婉兰发现和彭海涛还是能聊到一起的。
七月的一天,彭海涛约了孟婉兰一起吃饭,说好把春林也一起叫上,十年没见老师,彭春林早就盼着有这个机会了。
到了吃饭的时间,彭氏父子左等右等不见孟婉兰到来,“不会是出什么事儿了吧?”彭海涛有点儿坐立不安。
春林提议去家里看看,买了一些水果,两人凭着记忆来到孟婉兰家。
此刻孟婉兰正在家里上吐下泻,大概是昨晚吃了一块剩西瓜,从半夜就开始折腾,隔壁的大哥一家趁暑假去上海庆泓那里度假了,孟婉兰生活能力一贯很差,竟不知道自己去医院看病,生生在家里硬撑。
听到有人敲门,面无人色的孟婉兰扶着墙一路踉跄着打开了门,已经脱水身体虚弱到极点的她,开门的一瞬间便晕倒了。
再次醒来,孟婉兰已经躺在医院里打上了吊瓶,面前是彭海涛和彭春林父子,孟婉兰不好意思地笑了。
“春林,这么多年不见你都长成大小伙子了,刚见面老师就让你笑话了吧。”
彭春林抓了抓头皮,“老师,我是长大了,你倒像一个小孩儿一样,看来需要人照顾。”
孟婉兰脸一下红了,从小到大都是母亲照顾她,母亲走后,姐姐照顾了她一段时间,虽然自己喜欢安静,赶走了姐姐,但这段时间一个人生活下来,生活上处处是难题,孟婉兰还真有点儿承受不住。
住院的三天,彭海涛一天三顿往医院跑,顿顿变着花样,全是孟婉兰喜欢吃的清淡菜肴,同病房的人都说孟老师的爱人太体贴了。
孟婉兰红着脸没办法解释,总不能跟别人说他和自己没有关系,没有关系怎么会心安理得的接受着彭海涛的照顾?
1960年的秋天,孟婉兰嫁给了比她大十二岁的彭海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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