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雪晴想反抗妈妈的决定,但随即便否定了自己的想法,一定是妈妈看出什么来了,反抗的结果就是自己彻底露馅儿,她决定先顺从妈妈再想办法。
1979年5月,张春山终于调动到了家属基地工作,后勤学校准备在秋季正式开学,命名为子弟学校,张春山担任学校的总务工作。
一家人终于正式团聚了,张春山参与学校的筹建工作,一回来便忙的不可开交,准备桌椅教具,单身老师的住宿,学校食堂的伙食标准,各种工作繁琐而忙碌。
玉慧和一些在机械厂上班的老师,也准备在这个学期结束后,回到后勤学校上课。
张雪晴最近表现得十分老实,每天放学乖乖去玉慧办公室写作业,认真练字,作业写的比从前端正整洁了很多,玉慧和陈晓梅看在眼里高兴在心里。
六月的一天,玉慧得了疟疾,发高烧打摆子,体温忽高忽低,张春山连忙把她送进了医院。
从后勤基地到机械厂学校虽然只有三四里地,但早上上学很早,路上人烟稀少,都是野外草地,还要经过一条小河。
南方野外草深林密,时常有蛇出没,虽然大多数无毒,但是走着走着,乡间小路上突然横亘着一条蛇也是够吓人的。
平时张雪晴都是跟着妈妈一起走,现在玉慧病了,孟婉莹不放心张雪晴一个人上学,坚持要每天去送她。
穿过田野,踏过架在小河上的一座木桥,张雪晴领着姥姥抄了一条近路,道路的尽头是机械厂的家属院围墙。
由于图方便,不知道什么时候围墙被谁扒了一个口子,半人多高,平时抄近路的人都是互相搀扶,爬过围墙,便可穿过机械厂的家属院,大门对面便是学校,可以少走一里多路。
孟婉莹把张雪晴扶上围墙,自己又被坐在墙头的张雪晴拉了上来,可是难题来了,祖孙二人谁也不敢跳下去,就这样呆呆地坐在围墙上。
过了好一会儿,幸好有个高个子男人经过,才把两人从围墙上扶着下来,张雪晴差点就迟到了。
陈晓梅从张雪晴嘴里知道了这个情况,便让她回家告诉姥姥,以后只需将她送到围墙处,自己在这边接她,中午到陈晓梅家吃饭,下午放学随大家伙一起回家。
孟婉莹自然感激不尽,张春山在医院陪床,家里还有个几个月大小的顺顺要照看,第二天早上,孟婉莹在围墙缺口对陈老师千恩万谢,真是遇到好人了。
陈晓梅连忙说道,“阿姨,您别这么客气,我和玉慧是同事,张雪晴又是我的学生,现在家里有困难,我这个当老师的帮点小忙是应该的。”
张雪晴虽然年纪小,但从小孟婉莹便教育她知恩图报,陈老师对自己这般照顾,张雪晴别的不懂,好好学习,遵守纪律便是她对老师最好的回报。
玉慧整整病了半个月才痊愈,张雪晴便在陈晓梅家吃了半个月的午饭,陈晓梅的妈妈是个做饭的高手,看张雪晴瘦的皮包骨,心疼不已,天天变着法的做好吃的。
在陈晓梅家,张雪晴第一次知道小蛋糕里夹上肉馅儿再用油炸过是何等的美味,荷叶蒸糯米饭里包着喷香的腊肉,这些张雪晴这辈子都没吃过。
每天中午陈家姥姥都要给张雪晴单独煎一个荷包蛋,这待遇连陈晓梅的儿子壮壮都没有,半个月下来张雪晴的小尖脸都变得浑圆红润了。
等玉慧出了院再来上班时,马上就要期末考试,结束一个学期的课程了,陈晓梅对玉慧母女即将离去依依不舍,一是和玉慧投缘,二是舍不得张雪晴这个聪明的学生。
好在两个单位离得并不远,两家商量好,逢年过节便聚上一聚,不要忘了彼此的友情。